当初一句话不说就跑去美国,整整十年没回来看她一眼,狠心绝情到了极致。如今,他的皮夹里却放着这样一张陈旧的照片,背面还深情款款写着一行英文,这算什么事?
钟可情一手捏着那张照片,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一整晚,她都未能入睡。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钟可情脑袋晕沉沉的下楼。季老太太已经坐在餐桌旁用餐,左手握着一杯牛奶,右手举着晨报。
“奶奶,早上好。”钟可情礼貌地打过招呼,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季老太太像是被报纸上的什么消息所吸引住,听到钟可情的声音,眼睛抬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应承了她,而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钟可情眉头一皱,朝着她望去,“奶奶,怎么了?”
季老太太将报纸举得老高,指着头版头条道,“谢家的那个小祖宗居然进流光医院了!放着好好的克利夫兰诊所不呆,非要回国来这种小医院呆着,指不准儿是看上哪个小护士了呢!”
钟可情心头一跳,她知道季老太太口中的小祖宗说的是谁,能让季家关注的,除了
那个谢家,应该不会有其他姓谢的了。
“奶奶,流光医院不是什么小医院了,在a市也是数第一的。”钟可情解释道。
“目光短浅。”季老太太瞥了她一眼,“a市的第一顶个屁用。姓谢的那小子原本在美国呆的那家诊所,心脏手术成功率十年蝉联全世界第一。那小子多半在流光医院养了小情人,不然没理由放弃大好前途!”
“这……”或许确如季老太太所说吧。总之,他谢少的心思,钟可情猜不透。
季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子长得一表人才,他这次回国,我原本以为他是要回来继承他母亲的衣钵,混娱乐圈呢!”
谢校草从小就注重隐私,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娱乐圈三个字沾上边儿,尽管他母亲的粉丝不少都希望他能够子承母业。
钟可情故作轻松地一笑,“娱乐圈算什么,谢伯伯如今的身家都是未知数了,说不定谢少会子承父业呢!”
季老太太缓缓一笑,“你说得不错,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被父母的光环罩着不说,自
己也混得小有成就,难怪那些九零后都争前恐后地往他身上扑……”
等到季老太太吃完早饭去了公司,钟可情这才拿起餐桌上的报纸,盯着头版头条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首焦图片上,谢舜名戴着时尚的黑墨镜,整个人一袭黑衣,与医院里白衣天使的形象极为不符,倒像是来自地狱的黑骑士。
消息是昨天晚上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会儿谢舜名已经在流光医院入职工作了。
钟可情飞速跑上楼,拿了床头柜上的皮夹,从衣架上挑了一个朴素的小挎包,便朝着门外冲去。
“子墨小姐,你去哪儿?”因为钟可情休息,张小蝶今天也没去上学,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钟可情讨厌这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一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在这附近绕两圈,然后再去流光医院。”
司机看到了她身后紧追不舍地张小蝶,眯着眼睛对她笑道,“离家出走?”
钟可情微微挑眉,“嗯,找情郎,私奔!”
“年轻人就该有激情,我支持你!”
钟可情嘴角抽了抽,三年没见天日,这现在都是
什么社会,连开出租的司机都这么有个性。
出租车驶入一个窄小的巷口,来回转了几个圈,很快就将张小蝶搭乘的车远远甩在身后。司机一踩油门,便飞速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流光医院占据了市中心最重要的位置,坐落于历史悠久的容华中医院对面,但仅仅用了七年时间,它便发展壮大,甚至超过了原本全市第一的容华。
钟可情下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略显尴尬地对司机道:“大叔,要不你把银行卡账号写给我,我回头给你打过去?”
“别,我不收你钱,就当支持真爱,免费送你的!”
那司机说罢,猛得一个调头,便开走了。
钟可情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忘了说谢谢。
她微微扬起头,熟悉的建筑物便闯入眼帘,林立的大楼,一排排入云,看得她头晕目眩。正前方,距离钟可情最近的那栋便是门诊大楼,整个医院她最熟悉的地方,没有之一。从青涩无知的全科小医生开始,她就随着指导老师进了这栋楼,期间接过无数的病人,经历过数不清的生离死别,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生命最终也终结在此。
钟可情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十点,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在上班了吧?
她熟悉这里的地形,绕过预约挂号区,她直奔四楼的心内科。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就用手机上网查阅过关于谢舜名的信息。副院长给了他特别优待,特地为他设了独立的休息间和实验室,就在四楼。
过道里不少病人排着队,拥挤地站着,层层涌向心内科的方向。
这时,一个保安上前,横臂将她拦住,道:“小姐,你挂过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