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尧。
三个字喊出口那一刻,她知道,这场感情里自己所有的伪装和自尊都成了一场笑话。
坐在问诊室里,接过护士递来的米非司酮,她往嘴里塞,又在出来后疯狂抠喉咙眼,把药吐出来。
怀孕后嗜睡,精神不好,肚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她还走进医院,躺在手术台上。只是在看到医生拿着冰冷的钳子来时,她狼狈的哭着反悔。
这些靳以辰都不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而现在,她犯贱的在喜欢上弟弟被弟弟抛弃后,又爱上了哥哥。
在靳以尧心里,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和臭水沟里的一滩烂泥一样,他连多看
一眼,都觉得恶心,想要尽快摆脱?
眼泪从眼角泌出。
门把却在此时被轻轻转开。
顾晓情闭上眼睛。
脚步声靠近床边,什么都没有做,又轻声离开,仿佛只是想要看看她醒了没有。顾晓情睁开眼,看到颀长熟悉的背影离去,心像是被锋利的钩子拉了一下。
“靳以尧。”出口的话不可控制。
靳以尧离开的脚步一顿,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僵了半天,才转头,也不走近,只是站在原地看她,“醒了?”
顾晓情声音还有些哑,“没和你的女朋友约会?”
“我让厨房热一下饭。”靳以尧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走到床
边来,有些生硬的问:“现在起来,还是先洗个澡?”
她记得昨晚没有做安全措施,所以应该是靳以尧事后帮她洗过。想到这,顾晓情抬手揩去眼泪,无声的自嘲笑。
是怕她怀孕,借此威胁或者破坏他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的人生吗?
“难道……”顾晓情嘲讽的勾起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嘶哑道:“我不应该先吃避孕药吗?”
靳以尧脸色微变。
尽管浑身散架一样,顾晓情还是靠着自己撑坐起来,看着腰腹上红红紫紫遍布的痕迹,她脸色先是一红,又瞬间苍白如纸!
她怎么能,又怎么可以?
“你放心。”靳以
尧说:“我让人去准备。”
顾晓情狠狠揪着被褥,用力到五指发白,“我要洗澡,我的衣服在哪里?”
靳以尧递给她浴袍,转而大步离开。
温水冲下,顾晓情在淅沥的水声里站不住,缓缓屈膝,最后跪在地上捂眼大哭。
爱一个人,要表明心意。
何况,她的女儿是靳以辰的孩子,何况邱婉玲曾经亲自告诉她绝对不会容许她进靳家。
天塌下来,她都不可能和靳以尧走到一起。
既然这样,昨晚的错误,是等靳以尧挑明,还是为仅存的自尊再尝试的挣扎一次?
怎么挣扎?
擦干身上的水,看着身上的斑驳痕迹
,顾晓情伸手,轻轻摁压一下都痛。
痛感也许不会留太久,但这些痕迹,天都退不了。
顾晓情收拾好心情,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合上浴室门,余光里,靳以尧躺坐在外间的落地窗前的长椅上。
他的眸光投在窗外,节骨分明的中食指夹着支烟,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消散。
他身侧矮几上,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两个烟蒂。
顾晓情将浴室玻璃彻底关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不远处椅子上的人似乎被惊动,却没转头,只是将自燃了一会儿的烟,在烟灰缸上轻敲下烟灰,随即抬手抽了口。
这是顾晓情第一次看到他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