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庆知道林知风是在担心她弟弟。
“你担心星星啊,他不在家,跟老二在田里头野呢,我回来时看他们在河滩烤红苕,就在后山坡那片,你喝了粥再去把他们喊回来,等着老三回来得张罗分家的事。”
“好吧。”
林知风答应着,回屋洗了手就到吴丽芳那院去,进伙房盛了两碗红苕粥,就听见吴丽芳的骂声传来。
“他不见人啥意思啊,他再怎么不得了,他也就个生产队队长,当土皇帝了他!”
“老大家的,你嚷嚷啥呢。”
“爸,万鹏说周建助回来了,但是不知道跟他弟在屋里嘀咕什么,不见人。”
徐万鹏在边上解释:“他家丈母娘才走,事情都没处理妥当,不见人也正常。”
“他不见别人能行,我们家老二是谁,没有我们家老二,他闺女能有现在的八面威风?现在我们家老二要开证明结婚,他说不见,信不信我把当年的事…”
徐保庆看吴丽芳口无遮拦的,厉声喊起来:“丽芳!”
当年大伙只知道徐漾失手杀人,都以为是他打架引起,没人知道是因为周雯雯。
徐漾自己也没说,徐保庆他们之所以知道这事还是徐漾出来那日高算盘喝醉酒秃噜嘴说出来,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
高算盘醒酒过后哭着求他们保密,虽然家里很生气徐漾不提这事,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周雯雯这事徐漾不让说,也没人敢说。
吴丽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撇撇嘴走进伙房去。
林知风把盛好的稀饭递给她,就听她小声抱怨:“你说老二也真是的,他都被周雯雯害成这样还护着她。”
林知风喝一口粥,有些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也并不是很了解徐漾到底是什么想法。
碗里的粥喝完后林知风到后山坡去找徐漾他们,远远就看见河滩那头青烟袅袅。
而在河滩的后头是一片等待收割的金黄稻田。
大阳这地就是好,有河流,有一望无际的田野,不像葫芦沟,山是石山,田是沙田,靠山没山吃,靠田要饿死。
林知风走过石桥,就看见林知星小小的身板挨在高算盘边上,正趴在火堆边扒拉着什么。
徐漾则背对着他们在钓鱼。
高算盘先看见的林知风,他捡了个石块朝徐漾的脑袋砸去:“大永,你媳妇来了。”
徐漾抬头,林知风正从不远处的桥面走过,她穿着条格子洗得发白的格子棉衣,秋风吹乱她额前稀碎的发丝。
她就像一幅彩色的油画,身后蔚蓝的天,洁白的云,金黄的麦田都定格在徐漾的眼里。
“姐姐!”
身后的林知星站起来挥手,徐漾才将视线收回,低头去看河面的浮标,浮标早被上钩的鱼儿拖去老远。
高算盘站在身后挖苦他:“大永,你心神不宁啊,鱼都吃钩这么久你都没发现。”
“你要不想被我串到鱼钩上当鱼饵,那你就闭嘴。”
高算盘没搭理他,转头去找林知风:“小风,我们烤着红苕呢,刚刚烤好,你来一个。”
对于高算盘的自来熟,林知风也不意外,在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徐漾这个德行,他能跟徐漾玩一起,说明高算盘肯定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刚喝了粥,就不吃了。”
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徐漾,然后走过去:“徐漾,爸喊你回去分家。”
“不回,他们爱怎么分怎么分,跟我没关系。”
他要真不走,林知风也不勉强,把林知星领到河边洗手洗脸,姐弟俩回家去。
林知风回到家时三叔公跟高会计都来了,进院就听吴丽芳说:“老三今日回不来,让我们看着分就行。”
老三还没成家,在公社收购站做事,最近秋收正是忙得火烧屁股的时候,他回不来也是没办法。
徐保庆看人到齐就站起来发话:“那个三叔,高会计,我家老三有事不能回来,老大跟老二都在,就分吧。”
他是不指望徐漾会过来,只希望这家分了,他能好好过日子就是最好的。
“老大,你跟三叔公点数,让高会计做个登记,除了你们各自屋的东西,堂屋还有伙房的东西都点上。”
“爸,既然要分,那肯定是屋里屋外都点清嘛。”
徐万鹏在维护自己弟弟的事情时从来都很清醒,不打马虎眼。
“就照我说的做,我那屋有点你妈留给我的私钱,你还想让你三叔公他们搜出来分了啊?”
徐保庆有他自己的心思,他倒不是怕搜他屋的东西,他怕搜徐万鹏跟吴丽芳的屋。
吴丽芳在把她男人徐万鹏找回来之前,悄悄往她屋头藏了不少粮食。
徐保庆也不怨她,家里的口粮大部分都是他们夫妇挣的,还要养俩孩子,所以她愿意藏多少,藏多少。
徐万鹏还是觉得不大合适,因为他是长子,屋子比较宽敞,放的东西也不少,这样分,那两个弟弟要吃亏。
“爸,我还是觉得…”
吴丽芳不让他再说下去:“你就听爸的吧,别耽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