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助端着,就等着别人告诉他那是他家儿媳妇,却听徐大才答道:“大队长,她,她是保庆叔家老二的媳妇。”
“什么?!”周建助大喝一声:“她不是那葫芦沟来的?”
“是葫芦沟来的,但因为她带着弟弟,老广家的人不要,咱大队里头没人愿意要她,所以她跟保庆叔家老二回家了。”
周建助听到这里,更确定林知风就是跟他儿子换亲的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周建助一团乱,想带林知风回自个家去说清楚,她已经拎着东西跟吴丽芳跟徐万腾走了。
碍于大队长的面子,他是不好追过去,只能急急忙忙往家里走。
周家大门掩着,里头隐隐听着有男女嬉笑声,周建助更火冒三丈,抬脚将门踹开,吧嗒一声,什么湿答答的东西正巧就砸他脸上。
“我日你娘!”
周建助张口先骂,那砸在脸上的东西往下扯,才看见自个那蠢包儿子在院子里跟个陌生女子在水盆里嬉戏。
两人正玩得起劲,周建助突然踹门进来,双双吓得像只鹌鹑似的哆嗦着。
周建助还当甩自己脸上的是布,一看竟是个洗湿的裤头,还是个女裤头,那别提是多晦气。
气得抓过门边的苕帚,二话不说上手就胡乱打。
田四萍拧了个笑脸,还想给公公个好印象,迎面看着扫帚扫来,她下意识是要躲。
但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将周开富给护着。
扫帚的枝条细长,抽在光溜溜的身上那不叫疼,叫辣,刺辣辣的,像在表皮开出花来。
秦祐扬后脚跟着进院,看着这场面,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赶紧上前阻拦:“爸,冷静,冷静,别把动静闹大惹人来看了笑话。”
周建助在大队上可以打人可以骂人,但家里头一回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况。
他婆娘黄二妹在他跟前大气不敢出。
宝贝儿子周开富虽然算不上机灵能干,但是都对他言听计从。
他姑娘很优秀,基本不用他操心。
结果家里却来了这么个糟烂货,再想到那林知风竟成杀人犯的媳妇,就觉得堵心堵肺的难受。
“这野女子是谁,我出门前又是如何交待的你?!”
田四萍张嘴要说话,被周建助又甩上一扫帚:“滚一头去,没你说话的份,还有你这蠢驴,还不快穿上衣服跟我到屋里来。”
秦祐扬进屋也不是,在院子站着也不妥,那澡盆里田四萍还打着赤条泡在水里呢。
转头还是走出院子在大门外站着,不一会就看见田四萍匆匆忙忙跑出来。
秦祐扬下意识开口喊住她:“你要去哪,你还有地方去吗?”
他不关心这女的去哪,他只是不想这女的离开周开富,只要周开富有对象,那小同志就还有其他的选择。
田四萍听着喊声猛地回头来,秦祐扬就在跟前站着,他穿着齐整的工作服,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蹭灰的皮鞋,每一处都落在田四萍心中。
这种男人真不知道要娶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刚刚在院里头她被周建助的怒气吓着,压根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个男子,他估计就是周开富说的那个吃公家饭的姐夫。
“我去我们葫芦沟来的姑姑那躲躲,大叔这么生气,我怕被他打死。”
秦祐扬也第一次见周建助这样,他不确定地往屋里看,里头倒是没什么大动静。
周开富就跟个犯人似的站着,等周建助骂够,他才敢开口。
“爸,他是我媳妇田四萍,我就好她,你,你看着办。”
头一回听儿子这语气,周建助气圆了眼,下手就一耳刮子狠狠扇去:“再说一次?”
周开富耳朵嗡嗡,两眼发黑,捂着脸不敢再说。
是田四萍教他这么说的,田四萍在得知林知风不知道要嫁的是周大队长的儿子后,田四萍已经开始谋划一切。
打小就看她妈在男人之间游走,拿捏个周开富对她来说并不难。
也是天助她也,刚跟周开富回到家得知他家里没人,田四萍就迫不及待扒他裤头。
她本是个顶替的冒牌货,所以一刻都不能等。
周开富初次尝到甜头,加之家里没人管束,两人自打进这门就没出去过。
不是在床上快活,就是在院子嬉闹。
谁也不曾想周建助就这样回了。
父子俩在屋里谈什么秦祐扬不知道,一会工夫就看周开富跑出来:“姐夫,我爸让你先回县里。”
说完又跑了。
另一头林知风刚跟吴丽芳正往家里走,徐万鹏则听从吴丽芳的吩咐到周建助家去一趟,让周建助帮忙给徐漾开个证明好去县里头领证。
这个点给大队放牛的徐保庆赶着回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正端着碗红苕干稀饭蹲在门槛那呼呼喝着,身上那打满补丁的褂子沾满苍耳。
听着巷道那有声音,抬头见自家俩媳妇拎着大小包地回来,他收起筷子站起来:“老大家的,东西都买齐了?”
“买齐啦,都在这,给你点着看看。”
徐保庆连连摆手:“我不看,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