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宋福星问。
水竹可怜兮兮哭着说:
“奴婢也不是有意的,这有了身孕也不是奴婢可以控制的,惹的姑娘不高兴了。
奴婢真的不想让姑娘不高兴,只要姑娘高兴,奴婢这个孩子不要都成。”
宋福星淡淡一笑,伸手捏住水竹的下巴,稍微往上抬了抬,看着水竹泪水连连的样子说:
“你既然知道该怎么做,那你去做好了,用不着通知我。”
水竹心虚了,眼神飘忽,没想到宋福星这么直白。
宋福星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在她面前茶言茶语,当她蠢,还是当她瞎?
沈远激动了 :“母亲,为何说这话,这可是我亲生的孩子!”
说话间,他心疼水竹要伸手扶她。
水竹不起,哭着说:“奴婢卑贱,王妃既然也觉得奴婢这个孩子不该留,那奴婢就。”
“你说话可得负责啊,我可没说让你不要孩子,你想死就死,别往我身上扯。”
宋福星打断水竹的话。
春雨训斥水竹:“王妃每日公事繁忙,可没空管水竹你的死活。”
“奴婢错了,奴婢不敢顶撞王妃。”
沈远心疼坏了,这才着急道:“我请母亲来,是想让母
亲劝劝云儿,好好对水竹,别介意这个孩子,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恭喜阿远,我从来没介意过这个孩子,也没介意过水竹,男人嘛哪个没三妻四妾。
我也从没奢望阿远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孩子是喜事,我真心为你高兴,阿远你真不必因为此事叫母亲来一趟。”
张云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震撼到了沈远。
最近他见到张云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也不爱跟他说话了,每天忙忙碌碌。
沈远半信半疑看张云儿:“云儿你放心,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要紧的。”
张云儿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讽刺意味极强。
男人的话,她早就不信了。
张云儿扶起地上的水竹,目光坚韧跟她说:“有身孕了,就别跪着了,好好养着。”
水竹懵了,张云儿这样子不像是演的。
这跟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张云儿转头拉着宋福星的手,微微一笑:
“母亲,我有成衣铺的事情要跟你谈,我们去你那吧。”
“好。”
两人手拉手走了。
沈远也懵了,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他跟沈远越来越远了。
张云儿那死心释然的
眼神,是他来没见过的。
沈远心里五味杂陈。
张云儿跟宋福星走在去碧月阁的道上,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胳膊挽着胳膊,窃窃私语嘻嘻哈哈。
张云儿打趣道:
“她也就那点心思,演给阿远看,争宠,我现在都懒得搭理她,他们两个愿意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我可没心思跟那他们纠缠。”
“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了两,真是的,还把我叫去看她演,真跟我有空搭理她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当个笑话讲。
她们的目光早就不在这深宅里,一点都没有赚银子的乐趣多。
流晨马上又要启程了,恰逢冬季冰天雪地,朝廷知道宋福星自己运送了次肉往北疆。
以前天气不允许,可现在天冷了,也知道冻肉,腌肉,腊肉这些法子。
若朝廷不做些面子工程,怕是军心不稳。
这次朝廷送了一万五千斤肉去北疆。
宋福星没准备肉,准备了三万斤萝卜。
走前,流晨疑惑问她:“你不给你大儿子写封家书吗?”
宋福星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说:
“不写了,你帮我带话得了,就说我为他高兴,终于又多
了一个人对他好。”
流晨裹的严严实实,冷风袭来,宋福星只带了披风上的帽子,白皙的脸被吹的冰红。
流晨半嗔半宠:“出来也不知道多穿衣服,快点回去吧。”
宋福星看了眼浩浩荡荡的队伍,叮嘱:“路上当心,辛苦了哥哥。”
“知道就好,就看你以后怎么报答我。”流晨嬉皮笑脸的跟她开玩笑。
宋福星灵机一动,立马抱住流晨,使上力道,流晨脚尖离地。
她俏皮仰着脸看流晨说:“抱达了哦。”
宋福星吃力的很,没坚持两秒就把流晨给放了下来。
“哈哈”流晨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你怎么越长大越可爱,越精明,这点就想打发我!”
他伸手揉了揉宋福星尖尖的帽顶,眼里的幸福很澄澈。
宋福星伸着脑袋,双手背在腰后,一条腿半弯起,俏皮的少女模样,仿若这枯木酷寒的天气因她多了些可爱。
“那再抱一下,就一下不能再多了。”
“想的美,少占我便宜。”
两人相视一笑。
流晨倏然感觉还是这种感觉好,不用患得患失。
她当他是哥哥。
他当她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