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知道有个手刀营,”那几个老军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可他们随即又说道:
“可是那些军兵你来他走的,谁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就记得好几年前他们的营号被销了,其余的小的们一概不知!”
王焕听了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起身告辞。
等他们走出军营的时候,大家心中都是暗自气馁。
谁也没想到,司丞大老爷出城一趟,得到的居然是这个结果。
竟然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诶?燕然人呢?”
当大家走出军营时,王焕一回头,却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人。
那个燕然校尉,居然不知跑哪儿去了!
等他们几个人朝四下寻找,到底还是沈姑娘眼神好,一下就被她找到了。
燕然竟然跑到了营房那边,正拉住一个军卒,在说着什么。
等众人走过去,就见燕校尉手里掂着几个骰子,朝那个小卒笑嘻嘻问道:
“我最近得了一笔外财,手痒得很!”
“附近有没有啥地方,能痛痛快快地耍一场?这个给你吃红!”
说着几个铜钱,就被塞到那个小卒手里。
那小卒看到燕然手里的骰子,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个方向:
“从这儿出去,见了大道的第一个岔口往里一拐,有间茶食酒肉铺子。”
“铺子的后院就是赌坊……每一注抽头四个铜钱,谢少爷赏!”
小卒回答得痛快,燕然也是满脸堆笑。
等他转过头来时,沈姑娘不禁叹了口气……
只见燕校尉眼冒精光,嘴角含笑,还舔着嘴唇,活活儿就是一个手痒难耐的赌徒!
亏我还劝他君子当有龙蛇之变,这小子到底有多少张面孔?
他的心窍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每次都能走到我们前面?
沈姑娘这时才想清楚,燕校尉的用意……
就是因为那副从“玉石眼”怀里搜出的骰子,他们虽然在军营里一无所获,但燕校尉很快又找到了另一条路!
既然那个凶犯是个赌徒,他一定会经常光顾这附近的赌坊。
同时赌坊的老板,通常眼光最毒,他很有可能认识那个玉石眼!
旁边的苏信也不禁叹服,今天这位装龙像龙、装鼠像鼠的燕校尉,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王焕在旁边看着,心绪复杂地跟了上去,可是他没走多远,就被燕然拦住了:
“司丞要是想过去赌坊,还是把护卫军卒,留在这里的好。”
燕然笑着说道:“要不然咱们带着大队官兵过去,冲散了赌局,那设赌的东家一定气坏了。”
“说得有理……”王焕听了也不得不承认,燕然说的对。
因此他们留下了大队官兵,就这几个人,向着赌坊方向走去。
到了路口一转,果然远处有几间草房,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野之间。
一看店铺开得跟个龙门客栈似的,燕然就知道这间售卖茶食酒肉的赌坊,其实是专门为了禁军开的。
燕然在走进去之前,看了看酒铺的招牌,他又笑了笑。
以这牌子的陈旧程度,最起码有十年没换了。
也就是说只要东家没换人,他一定接待过那个玉石眼!
到了赌坊门口,燕然一个人进去里面,很快就把店铺的东家找出了来。
这位东家敞着衣襟,露出前心一大片黑乎乎的护心毛,看起来十分粗豪。
即便面对这些官府中人,也没见他有什么畏惧之意……能在军营边上开赌坊的,显然也是个有根底的人。
燕然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这才笑着问道:“跟你打听个人,”
“有一个军汉,禁军手刀营的,应该很久以前来过东家这里赌钱。”
“他有一只眼睛……”说着燕然回过头,看了一眼苏信。
“左眼。”苏信立刻补充道。
“左眼是玉石眼,”燕然接着问道:
“他比一般壮汉还要高上一拳,武功很好,东家还记得这个人不?”
“你说得是独眼狻猊,赵宏畴,”
那东家拿了燕然的银子,看人家问得客气,他也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厮快有五六年没来了,帐上还欠着我酒钱呢!”
太好了!
这一刻,旁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喜!
没想到,真的被燕然找到了一条线索,而且还得知了凶犯的名字。
这个玉石眼大个子,特征如此明显,那赌坊东家是一定不会认错的,这下可好了!
这边燕然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问那个独眼狻猊的情况,那东家却摇了摇头:
“赵宏畴的情形,我记得也不多,只知道那家伙凶悍勇猛,打起来是把好手。”
“在那之后,他也有五六年未曾来过了,听说是押运银子的时候死了,手刀营里三百人一个没剩!”
“怎么今天又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起来了?”
大家听到这里,又有些气馁。
弄了半天,这个东家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接下来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