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垂下的双拳紧握,手背紧绷的皮肤又一次开裂,渗出殷殷血迹。
凉月看着宋青书羞愧难当又极力压制的模样,只是轻叹一声,从身上摸出一瓶金疮药。
拉起宋青书的手,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
“宋师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数不胜数,难道宋师哥要一个个比较过去?”
“我……”
宋青书正感动与凉月的亲近,听到这话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凉月打断。
“宋师哥是武当三代弟子的佼佼者,即便什么都不做,在江湖上行走都会得到礼遇。
可无忌他不一样,他自小便与世隔绝,这些年更是历经坎坷磨难,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若是他自身没有能力,只怕……”
凉月没有再说下去,可宋青书却明白了凉月未尽的意思。
张无忌若是自身没有能力,只怕早就死了。
还没等他想下去,就听到凉月继续道:
“如今的江湖时移世易,物是人非,江湖中人一代不如一代,不仅是武学造诣还是侠义精神都不及先祖那个时代。
同样的战乱,同样的民不聊生,他们却都在自相残杀去争一把名曰可以号令天下的屠龙刀,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我自小被教导要恢复先辈荣光,将朱家武学与侠义精神发扬光大。
身逢乱世,虽为女子,却也知晓如今的江湖正需要宋师哥这样的人才挺身而出。
想在这乱世之中护佑百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需要的是更多志同道合的同道之人。
我委实难以相信武当七侠教育出来的弟子会连这点格局都没有。
宋师哥,一时的输赢又算什么?那点不甘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就是资本,逆风翻盘的事情从来不会少见,谁又能知道你日后的成就不会超过无忌?
难道你就真的甘愿一生困在无忌的阴影之下,被那点不甘缠绕心间,直至蚕食掉你所有的心气?
若是宋师哥一直纠结于此,我当真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人了!”
凉月的话振聋发聩,像是突然点醒了宋青书一般,让他混沌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明。
是啊,一时的输赢又算得了什么,逆风翻盘的事情从来不是没有。
眼前的女子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她有骄傲,有傲骨,有他从前未曾见识过的格局。
张无忌取得一时的先机又如何?
他宋青书缺的是格局,又不是能力。
如今剥开云雾,格局打开看清去路,他未必不能同眼前的女子一起并肩。
凉月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宋青书内心深处的渴望。
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吗。
美人他要,地位他也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宋青书抬头,双眸灿若星辰,那是凉月从他眼中未曾见过的光彩。
心中莫名的情绪翻滚,那是第一次有了除了他好看的皮囊之外不属于任何算计的惊艳。
二人的气氛在四目相对下下突然变得暧昧,宋青书喉结滚动,忍不住上前一步。
随着他的动作,沉迷于惊艳的凉月回过神来,迅速做出反应。
内力运转于脸颊,仿佛做贼心虚一般退后半步,侧过身子不敢去看宋青书的眼睛。
宋青书看着羞红的宛如桃花盛开的容颜,心头滚烫,绮念翻涌。
如果这样二人独处的机会多一些,他是否就能彻底取代张无忌在凉月心中的地位,关系更进一步?
思及此,宋青书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
“月儿,武当剑法非口授面传不能领会,日后闲暇时光不若由我指导也好过你一人在此苦练。”
凉月侧着脸虽没有去看宋青书,但眼中惊喜的神色却落在了宋青书的眼中。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心想事成的时候,凉月猛不丁的一盆冷水浇下。
“多谢宋师哥,还……还是不用了。
我与无忌已然定下婚约,便不能……不能与人太过亲近,以免引起误会,伤了无忌的心。
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凉月便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瓷瓶放进宋青书的手中,施展轻功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虽然也想和宋青书多培养培养感情,可现在还在武当山上,人多眼杂。
那帮牛鼻子道士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来日方长,她不能心急。
独留下的宋青书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握着瓷瓶的手缓缓收紧,青筋暴起,连骨节都开始泛白。
凉月的话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凉月与张无忌已有婚约的事实。
瓷瓶的碎裂声响起,白色的金疮药从指缝落入地面,方才如梦初醒。
看着手掌中的粉末,又想起凉月那么温柔的给他上药,还有那羞红的侧脸,让他热血沸腾,身影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对凉月的感情如野草一般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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