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小姐主动与她们开玩笑,松莘先是松泛一笑,扶着林婧婉坐下,又捧了托盘里的燕窝羹递给她。
“大小姐离开府里的这些日子,想必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这下平安回来便好了,先好生将养着,瞧您,脸颊都看着瘦了。”
林婧婉点点头,伸手接过,看似不经意的说:“你们这两日把春兰的房间收拾一下,有什么看着合用的东西,都各自分了吧,她今后不会再回来住了。”
两人颇为意外,但又略有些在意料之中,闻言,便都温顺的对林婧婉福了福,以示顺从。
“今后你们若有了意中人,要成婚嫁人,也可对我言明,我必定会替你们张罗,只是我平生不喜被人欺骗,若存了骗我的心思,那便是今生主仆缘尽,来日也不复相见。”
两人惊诧胆寒,连忙跪地磕头。
林婧婉也没有急着让她们起身,等喝完了燕窝羹,把空碗递过去,让两人收拾,如此两人这才顺水推舟的起了身。
过后,林婧婉又吩咐两人去盘手中的现银,得知具体金额是四百两,另加一些金银首饰和散碎银子若干。
“大小姐,您清点家当这是做什么?”
林婧婉闻言一笑,知道这两人都是聪明的,便坦白说道:“这几日你们也去外头帮我留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可以典下来,也不用有多大,两进的院子即可,一应物什需要都是现成的,我不想再另外花心思置办。”
因为也不会住多久。
两人忙问:“可是家中有什么变故?”
林婧婉点点头,并不打算隐瞒她们:“回头你们也同姜来马奇他们知会一声,我这两日就打算搬出府去住,他们若是愿意跟着我,我便去同父亲要他们的卖身契过来。若是不愿意,那便替我前后安置妥当,我自有重赏,你们也是同样。”
两人闻言,又都扑通跪下地来,眼眸中隐约含泪。
一个说:“奴婢原本是在后院种树的,要不是大小姐提拔,怎能过上如今的精细生活,大小姐对奴婢有恩,大小姐您去哪里,奴婢就跟着去哪里,或苦或累,奴婢都认了。”
另一个也连忙点头应道:“奴婢也是同样,奴婢从未见过像大小姐这么好的人,您闲来无事还会教奴婢们识文断字,这府里的主子虽多,却都不及大小姐对下人恩厚,奴婢这辈子就伺候大小姐一个,无论大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心甘情愿。”
林婧婉被这一圈奉承话听得心都有些飘飘然了,然她也不是就当真头脑发热。知道她们此事的追随是真的,他日若遇到变故,要离开她也会是真的。
但她不会庸人自扰,去为将来不确定的事情烦心,只要守好现在,便能博得来日。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共同进退。你们替我烧水,我先沐浴。再派人去留意下前院的动静,老爷约莫一会就回府,你们便即刻来通知我过去。”
两人都应着,便退下各自去忙碌了。
林婧婉料想得没错,不到一个时辰,林乾海便听到她回府的消息,也匆匆赶回了府。
他甚至都等不及先回书房,便直奔穗香院。
林婧婉刚刚小憩起来,听到小厮报风前来,便坐在窗边品茶等他。
林乾海进了花厅,一眼就望见一身浅碧青色连衣束纱裙,正痴痴凝望窗边一小丛绿竹的林婧婉。
原本急躁的心情,似乎也被某种宁静的力量所感染,连脚步声都不由得放低了几分。
“婧婉回来了,几时到家的?”
林婧婉像是才听到动静似的,转过头来,正对上林乾海故作关切的视线,起身正儿八经福了福。
“给父亲请安。”
林乾海连连摆手:“自家父女,何需多礼,你这一路辛苦了,听说督公也出了京城,你们两个有没有碰到一路呀?”
林婧婉就知道,林乾海首要关心的肯定不会是自己,便笑着点头应道:“在江城的时候与督公巧遇,便一起结伴回的京。”
林乾海爽朗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为父还一直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多有不便,若能得督公相助,那便一切无虞,督公当真是有心了。”
林婧婉笑了笑,没接他这话茬。
她心里明白,林乾海这是还记着李重意不久前的戏言。
为了攀附权贵,情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宦官,这样的父亲也是绝无仅有了。
接着两人坐下,林婧婉拿公道杯给林乾海斟了茶,品了一杯之后,才缓缓应了林乾海的问题,说了春兰以及杨茂才两人的大概状况,但隐去了春兰受人利用背叛她的经过。
林乾海听后忍不住拍桌道:“当真是岂有此理!作为府里的奴才,先是私相授受,过后还竟敢不告而别,这不是反了天了!”
林婧婉淡笑着又给林乾海续了一杯茶,“父亲也不必动怒,人各有命,他们两人能在一处互相照应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横竖如今府里也不缺奴才,父亲何不将他们的身契拿出来烧了,也算作是成人之美。”
林乾海语重心长的劝道:“婧婉,你就是太心善了,如今子平还小,祖玉更是不醒事,为父今后还需你在身边多帮衬着理家,你也是时候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