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同在室内的周康和司明全都面露惊愕的望过来。
林婧婉母亲惨遭陷害这事的来龙去脉,他们也大多知晓。
但若说这背后主使之人正是林婧婉的未婚夫,这的确太叫人匪夷所思。
李重意回头吩咐:“去将陈纪文带过来!”
林婧婉很快镇定下来,起身摇头,一脸坚决着道:“不,我要亲自过去问他!”
罪魁祸首如果是冯氏,那是意料之中。
如果是林乾海,她也无话可说。
可他偏偏是母亲亲自选定的女婿……
他怎么会反过来设计置母亲于死地?
若是事有凑巧,当真冤枉了他呢?
李重意明白林婧婉有将事情转圜之意,自顾自起身道:“我陪你一道过去。”
林婧婉正要推辞,李重意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已经先行抬脚出了门。
此时正逢正午,春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照人。
靖远侯府的角角落落,也都被照得透透彻彻,蛇虫鼠蚁无所遁形。
陈纪文与梁韬帧于湖上泛舟,小舟上除两人之外,再无别人。
陈纪文呈跪坐姿势,十分恭敬的应对梁韬帧的提问。
“据微臣所知,外姑祖母并无依附贵妃之心,但对贵妃即将封后一事,却也表示中立。”
梁韬帧将手中青瓷小杯置于茶几之上,望着大片的湖光山色,笑着道:“我也有同感,侯老夫人深谋远虑,说到底,还是为远在边关的靖远侯考虑。
以浮华来粉饰初心,这在历朝历代也属常事,靖远侯府越是纸醉金迷,老侯爷在边关便越是安稳,当真是用心良苦。”
陈纪文进而笑着道:“王爷高见,自古武将多遭人忌惮,靖远侯功高盖主,早已犯了臣强主弱的大忌,王爷若是在此时抛出橄榄枝,定能收效颇丰!”
梁韬帧笑了笑,只道:“不必急于一时。”
两人正相谈甚欢,却隐约听见岸边似有人在呼喊陈纪文。
梁韬帧循声望去,笑意更浓了,调侃似的说道:“子安才俊风流,到哪儿都有美貌女子为你倾倒。”
陈纪文一边自谦自嘲,一边无奈的追着岸边那道倩影蹙眉。
看上去像是四妹妹陈慧茹。
他心里虽然不悦,但碍于宁王在旁边,不好忽视不理,更不好扯着嗓子回应。
他亲自操桨往岸边奋力划去,陈慧茹不等小舟靠岸,便提着裙子过来要拉他。
陈纪文微嗔道:“慧茹!王爷面前,你不得无礼!”
继而转头对梁韬帧请罪道:“舍妹自幼娇惯,冒犯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梁韬帧亦客气笑道:“原来是陈府的千金,果然有趣!”
陈慧茹面上薄汗,闻言冲宁王天真一笑,撒娇似的款着陈纪文的胳膊左右摇晃。
“大哥,外姑祖母府上有只小黄狗,听说是戚璟哥哥养的,我可喜欢了,我想要他送给我,但我一看到他就害怕,好哥哥,你去帮我问他讨一下好不好?”
陈纪文:“……”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梁韬帧。
梁韬帧却哈哈一笑,主动接话过来问:“戚璟为人也是温和谦逊,同你哥哥也差不了多少,你为何会怕他呢?”
陈慧茹神神秘秘的凑近说:“因为他在战场上杀过人。”
陈纪文忍无可忍,呵斥道:“慧茹!不可胡言!戚家男儿征战沙场,你才可以在京城怡然度日,你如此态度,让这些为大晟保家卫国的男儿情何以堪!”
陈慧茹显然被兄长吓到了,嗫嚅着直往梁韬帧身后躲。
梁韬帧笑着伸手去拦,“你这妹妹天真可人,实属童言无忌,子安又何必较真?”
他说完,便对陈慧茹道:“你放心,一会你哥哥准替你去讨要小黄狗,若是他要不到,你只管来找本王,本王定给你寻个更好的。”
陈慧茹听了这话,总算是咧嘴一笑,重负顿释。
经她这么一闹,梁韬帧和陈纪文显然不好再聊,陈纪文只得同她一起向宁王告辞,离开了宁王的一众谋士和侍从。
陈纪文随着陈慧茹一路沿着湖岸行走,也一路数落。
“你如此肆意妄为,下次我必定不会应承母亲带你出来了,若是惹了祸,我回去也不好交待。”
陈慧茹却默不作声,一路疾行,好似根本听不见身后兄长的训诫。
陈纪文无奈之时,突然看到前面岸边垂柳下,正负手立着一人。
是林婧婉。
听到说话声,林婧婉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森寒的望着他。
“慧茹,我与你哥哥有话想单独说一说,劳烦你到一旁等我。”
陈纪文欢喜之情还未升起,便被林婧婉这周身的寒意逼退,有些疑惑的望着两人。
陈慧茹眼露胆怯,左右望望后,便温顺的屈膝告退。
“婧婉,你找我可……”
林婧婉不等他说完,便冷冷打断道:“去年八月初九那天,我记得你有事去了城郊,那天是因为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陈纪文见她如此兴师动众打断他和宁王的交谈,要问的却是这个,不禁也有些恼怒。
“婧婉,我后来不是对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