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正的妖,何须将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黑袍底下?”
“他都杀人行凶了,难道还怕露出全部模样会将人吓到?”
“除非,他另外大半个身子底下就是寻常人的模样,唯恐他人发现端倪,才需黑袍遮身!”
晏昭了解妖,真正的妖和人假扮的妖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至于此人为何假扮成妖的模样?
方才亲眼目睹的一切已经足矣解释。
“此凶手作案手法其实算不上高明,他不过是刚好利用毕家村人对所谓树神的恐惧忌讳。”
“族长恐怕也不知道,他编造出来所谓的树神,已经被凶手给利用!”
晏昭将方才夜巡之人的话告诉沈怀卿,随后道出她的想法。
“若是人杀人,夜巡之人必会上前捉拿真凶,但若是树神杀人,夜巡之人只会心生忌惮踌躇犹豫。”
“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中,人怎么可能胜得了神!”
“起初夜巡之人见到树神行凶,还会将此事上奏给族长,但族长怎会允许自己编造出来控制村民的树神,成为杀人凶手……”
族长极力否认此事,并告知众人此事不过是无稽之谈,下令让底下人不准再议论此事。
可真凶还在继续假扮树神行凶,他故意让夜巡之人目睹其真容,就是为了通过夜巡之人的口将树神降罪此事传开。
“后来哪怕有人见到真凶,心中也会因为对树神的忌惮害怕不敢上前阻拦,甚至事后也不敢轻易在族长面前提起此事。”
“族长对此事本就漠不关心。”毕丁洋遇害后,晏昭是亲眼见到族长态度何等冷漠:“族长压根就不在乎身边之人的性命,也因此给自己埋下个大患!”
沈怀卿从前还想不通,这毕家村暗中都是族长的眼睛,真凶是如何躲过这些眼睛?行凶后又是如何完美脱身的?
如今明白了,族长安排的这些眼睛,已经反过来尽数被凶手给利用。
“可凶手到底是谁?”沈怀卿还有疑点未解:“凶手选择的对象皆是族长身边之人,且他们都死状凄惨。”
根据多年办案经验,沈怀卿能察觉到凶手行凶之时似有极深的恨意欲发泄,凶手恨族长等人。
“阿昭。”沈怀卿带着怀疑的口吻,试探问道:“你说这毕家村除了我们这批人外,有没有可能还有未被洗去记忆之人?”
沈怀卿开口询问后,晏昭也认真思考起来。
毕家村里如果真还有未被洗去记忆之人。
他或是因为想离开毕家村却又无奈受族长等人胁迫,所以对族长等人心生怨恨行凶报复。
或是他身边也曾有重要之人失踪,待他被带到毕家村后就想明了一切,三川县失踪者都是被带毕家村!
而对他重要之人,或许是因为想离开毕家村遭族长灭口,他得知此事后对族长等人行凶复仇!
“这也就能解释凶手行凶之时,为何带着恨意!”晏昭也不过是顺着沈怀卿的思绪往下推测:“凡事无绝对,没准儿这毕家村里除了我们外真有这么个人。”
对晏昭的推测,沈怀卿瞠目结舌:“我倒是还真没阿昭想那么长远。”
倒是她思维发散想多了?晏昭尴尬得用咳嗽声做掩饰:“那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他们还有默契度对不上的时候,沈怀卿轻声解释道:“我方才只是在想,毕家村内无论是普通村民还是族长身边的人,他们都受到族长控制,而凶手行为显然像是摆脱了族长的控制……”
就比如毕家村普通村民。
他们被洗去记忆后就按照族长的安排,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个寻常村民模样,甚至都未动过想离开的念头!
再比如族长身边的人。
那些负责在暗处当眼睛的,就老实在暗处监视看见异常就禀告族长,族长不想听的他们就不说。
哪怕见到树神杀人,他们心生忌惮害怕也未想过要脱离原本的位置。
“他们的主观意识都被族长控制,而凶手没有,凶手无论是普通村民还是族长身边之人,那个时辰他都不该在外面活动!”
晏昭懂沈怀卿所言之意:“可从前被抓进毕家村的人,都是巫医亲自灌的药,难道是巫医动了手脚?或者,凶手就是巫医?”
可巫医,不是族长的同伙?
“在未有证据前不能如此判断。”沈怀卿借方才晏昭所言:“凡事无绝对,何况是人的记忆,谁又能保证记忆能被完全控制呢?”
“可她藏着毕修远的册子。”这是令晏昭怀疑之处:“毕修远离开毕家村后,关于他的所有都被尽数清理干净,巫医为何独独将这册子藏起来?”
若是说上面有什么对巫医来说有用之物,倒还能说得过去,可怪就怪在上面并没有!
对毕星睿来说这册子定是意义非凡,可对巫医来说并无任何意义。
听晏昭这样说起来,沈怀卿微微蹙眉问道:“阿昭在巫医身边这么久,对其可有了解?”
晏昭还真有些:“她那院子里的药多是那味树皮,她平日给村民治病用的就是这味药,压根治不好什么病,索性她还会针灸……”
“那些能够洗去人记忆的药,都是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