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卿从洞道出来后,刚寻到木板将洞给盖上,毕星睿就径直推门而入。
“大哥,我想来同你说说话。”毕星睿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试探开口:“大哥,你还记得爹娘是何模样吗?”
沈怀卿招手示意着毕星睿先坐下:“你想爹娘了?”
毕星睿真诚点头:“我方才做梦,好像梦见了爹娘还有大哥,我还梦见大哥帮我缝补衣服,在我病重的时候背着我去求巫医治病……”
可沈怀卿清楚知道,自己不是毕星睿的大哥,他正想开口说什么时,毕星睿已经挺直身子率先开口:“虽然这些都是梦,但以后只要大哥在身边,这些都会成为现实。”
“说起来。”毕星睿揪着自己的袖子,给沈怀卿展示着上面的补丁。
“我不记得这衣裳是谁给我补的,我问过村里其他叔伯们,他们都说不是他们。”
“可我这衣裳应该是近两年才置办的,不可能是爹娘给我缝补的,更不可能是大哥你……”
毕星睿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又觉得这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怀卿观察着缝补处的针脚,能从这一针一线里面看出此人对毕星睿的用心:“星睿,在大哥没回来之前,家中住过其他人吗?”
毕星睿狠狠摇头:“没有。”
沈怀卿却觉得,应该是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或许他并非是毕星睿第一次拥有的家人,或许前面还有人洗去记忆后被族长送来毕星睿身边。
后来出现什么变故,族长为更好控制村里人,又给村里人用药,洗去关于此人的记忆。
此人存在的痕迹和记忆都被族长带人抹去,但毕星睿袖子上的针线,还证明着此人存在过!
沈怀卿语气温和问着:“星睿,你听说过毕修远这个名字吗?”
毕星睿像是条件反射般呆愣住,他神情僵硬又茫然转过头:“没听说过他也是毕家村人?那他应该是很早就离开了毕家村,反正这六年间我未曾见过村里有这么个人。”
沈怀卿又问:“那袁式呢?”
毕星睿神情缓和:“袁式我没听过,但是村里曾有过叫毕式的大哥哥,他大概两年前回来过,但没呆多久他就吵着要离开村子,族长就带着他离开村子,那以后他就没回来过。”
说起毕式,毕星睿还有些话想告诉沈怀卿:“毕式大哥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明明是家中独子却总说自己有个弟弟,执意离开村子也是为了去找他弟弟。”
袁式有个弟弟?
可沈怀卿在查袁式的时候,并未查到这个弟弟,袁式分明是独子!
毕星睿未察觉沈怀卿脸色有些异常,继续说道:“当时无论族长怎么劝,毕式大哥都不听,最后族长只得带着他离开。”
至于毕式有没有找到他口中的弟弟,毕星睿也不得而知。
沈怀卿心中很清楚,族长绝不可能让袁式顺利离开毕家村,所谓的带袁式出去,不过是将袁式带出毕家村灭口!
袁式死了,幕后真凶的线索又再次断了!
“大哥,我继续回去睡了。”
毕星睿说话间不停打着哈欠,他不过是被梦惊醒才来找沈怀卿聊天,这会瞌睡再次上头撑不住回他自己房中。
沈怀卿凝重的面色正好被翻窗悄声进来的晏昭看见,她嫌弃拍拍身上的泥土:“沈大人?你怎么俨然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见到晏昭的瞬间,沈怀卿竟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片刻反应过来,紧张跑向窗边朝外张望着:“阿昭你怎么过来的?可有人发现你?”
晏昭终于将身上的泥拍干净:“放心没人发现我,我只是离不开毕家村,毕家村里任何地方我还是能自由来去。”
还在纳闷晏昭为何不从洞道里走,沈怀卿掀开木板那个洞已经被堵上,沈怀卿心道:“这鼠怪,办事效率挺高!”
可随后沈怀卿又反应过来:“那为何,方才要让我钻洞?”
“那不是沈大人教导我的?”晏昭可记得清楚:“命案现场不能随便动,遇害者的尸体也不能随便动,为了不破坏线索和证据我就只能请沈大人过去。”
青天白日的,若是两个人在半空飞着目标多大,晏昭思来想去,还是让沈怀卿钻老鼠洞比较安全。
晏昭说得有道理,沈怀卿实在寻不到理由反驳,见状晏昭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沈怀卿:“这是我在巫医处发现的东西,巫医将它藏得可深,沈大人仔细看看。”
沈怀卿接过册子,瞬间视线落在角落的名字上:“毕修远!”
晏昭已经将册子看完,她神情复杂朝毕星睿房间方向望去:“毕星睿方才说他做了场梦,梦里大哥给他缝补衣裳,背着重病的他去求巫医……这些其实都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晏昭朝沈怀卿轻轻叹气:“毕星睿的大哥不是大人你,而是毕修远!”
册子是毕修远用破烂布条做成,上面记载着毕修远在毕家村的经历。
“他在毕家村醒来,族长告诉他,他的爹娘因上山采药意外身亡,家中只剩下他与年幼的阿弟。”
“他显然也被洗去过记忆,他对毕家村的一切并不存疑,心中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