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卿静静杵在原地,细品着胡书尧方才的话:“那这白氏现在何处?可在此次郭府灭门惨案中遇害?”
此疑问都不用胡书尧来回答,晏昭都知道:“郭府大儿媳白氏,名唤白妱君,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扶桑县百姓都说她是自缢身亡!”
“自缢?”沈怀卿见过不少自缢身亡的死者:“这白妱君,她可是有何委屈?”
毕竟,这样的死法极其痛苦不堪,死后模样还难看,寻常女子若不是受了天大委屈,又怎会用这样的法子了结,谁又不想好好活着。
“百姓传言,半月前郭府大郎君郭大顺战死在坪山关,其父郭鹏,不忍儿子孤身一人离去,欲寻个刚离世的小娘子,配冥婚!”晏昭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白妱君听闻此事后,竟当晚自缢随郭大顺去了,只留下遗言要与郭大顺合葬,至于真实情况是否如此,还得问问胡大人。”
“情况就是这样。”胡书尧也惋惜白氏这样红颜薄命:“当时,白氏的尸体下官也查验过并无异常,白氏的确就是自缢身亡!”
胡书尧如今也想不明白:“姜万萍在白氏死前给她做过嫁衣,冬舒在白氏死前在她身边伺候,至于郭贰福一个屋檐下,更是与白氏常有来往,可下官真是不明白这冥娘为何要杀此三人!”
“胡大人不明白?”
晏昭听着此话,有些不相信。
“百姓之间可是已经流传开了,大家都说这白妱君的死因另有隐情,绝非自缢身亡,而是遭郭府众人强行配了冥婚,死后才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沈怀卿注意到,晏昭提到白妱君和冤鬼的字样时,胡书尧脸上的表情更加心虚,而晏昭还在继续发挥:“当然,这世间并没有什么厉鬼,人死了就是死了,可这话我倒是觉得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白氏的尸体我亲自查验过,就是自缢身亡,晏姑娘还是不要信那些莫须有的传言!”胡书尧用极大声音反驳着晏昭。
话音落到晏昭耳中,晏昭却并没有生气,她觉得这是胡书尧极其心虚的表现,要知道一个人越没有底气,就越会用声音来掩盖。
只是难免呵呵两声,有事昭姐无事晏姑娘。
这男人,果然是师父说的一样善变!
晏昭视线自然落到沈怀卿身上,沈怀卿果然与她一样心有疑虑,立马朝胡书尧提议:“那白妱君生前住在何处,本官想去看看!”
沈怀卿怀疑白氏死因有疑,倒不仅是因为晏昭的话,还有三位死者生前的异常,沈怀卿在心中一一罗列。
“如姜万萍这样的绣娘,做一件衣裳能赚的其实不多,而郭府大方给的赏赐,却足矣叫姜万萍辞工,可见郭府给的赏赐多得有些异常。”
“如此异常的赏赐,要么是郭府人傻钱多,要么便只能是郭府想花钱叫姜万萍做什么事,或是想要姜万萍保守什么秘密!”
“再如冬舒这样自幼被卖进府中的奴仆,那定是签的死契,除非奴仆死亡才可得自由,既如此为何郭府会忽然放她自由?除非,冬舒手中有什么把柄!”
“若白妱君的死因真另有隐情,那郭鹏郭贰福很可能就是幕后的主谋,拿钱堵姜万萍嘴被冬舒要挟之人,很可能都是他们!”
胡书尧不情不愿的带着沈怀卿晏昭两人朝白氏院中走去,每走一步心便揪紧一分。
晏昭瞧见胡书尧那煞白的脸,生怕还没走到地方,胡书尧就自己将自己给吓死了!
“大人,这便是白氏的院子!”
胡书尧站在院门前颤抖的手推开了院门,映入沈怀卿眼帘的,是极其简陋的院子,简陋得让沈怀卿觉得此处与整个郭府格格不入。
沈怀卿推开白妱君房间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白妱君,绝不是自缢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