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这个容易!”主家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立马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我让他们取去!”
都是乡里乡亲,平时连门都不带关的。
他们过去,把情况这么一说,那边也没有意见。
毕竟他们的事儿已经做完了的,两人留家也是休息了,还得准备他们吃住呢。
现在好了,直接来了这边,啥都不用管了,就等着回头漆干了,过去结账就行。
这兄弟俩生怕他们跑了,陆怀谨他们拦都拦不住,硬是要顶着这风雨过去取工具,给他们把东西拿回来。
“其实真没必要这么赶的,等雨小些再去也可以的啊……”
“嗐!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怕的!”
都是这边住惯了的,这什么水蛇,他们都见多了。
陆怀谨开始还担心他们会遭蛇咬了,特地站到地势高些的地方去张望着。
结果,他们就看到这兄弟俩,出去没一会儿,手猛地扎水里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没一会儿,竟然逮了条蛇出来。
他爸一看就乐了,眉开眼笑地道:“哎呀,真不错,晚上能加道好吃的了!”
陆怀谨听着都直皱眉头,一听果然就是,蛇羹。
他和高应美都不爱这个的,敬谢不敏。
“哎呀,这个好吃着哩!”
这时候的蛇啊,正是肉劲道的时候。
做蛇羹还有些可惜了,得烧着吃,有那嫩肉的,剔了皮去掉骨头,用油一炸,可以撕着肉直接吃的。
陆怀谨和高应美都适应不来,听着都感觉浑身汗毛直竖。
“看来确实不用担心他们,哈哈,要担心的话,还是担心这些蛇吧……”
过了一会儿,那兄弟俩回来了。
他们居然还拎了个布袋子,专门装了蛇。
“四条哩!哎呀,运气可真好,爸,快些快些,拿刀来……”
当然,他们也把陆怀谨他们的衣裳用具全给取过来了。
“捂着的呢,一点都没湿。”
老大做事比较靠谱,外头还特地包了好几层的:“你们看看,应该没湿一点的。”
“好的,谢谢了。”陆怀谨拿过来一看,果然没湿。
这么大的雨,这是真不容易。
他们也没去别处了,就在这廊下,一边看雨,一边挑了竹筒过来准备雕琢。
工具都是现成的,雕琢起来应该不难。
陆怀谨也挑了一节竹子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还挺称手的,这竹子不错啊。”
“是啊。”高应美笑了笑,把玩着手里这一节竹子:“这应该是冬天砍下来的,还没下雪的时候砍,竹子就还没压裂。”
要是下了雪啊,雪一厚,竹子最容易压弯了,然后堆得越来越厚,就会爆裂。
甭管多粗的竹子,雪压着了基本都会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得外头时不时地噼啪噼啪的声响,像是放炮一样的。”高应美说着,笑了起来。
所以,后来人们也拿竹子做爆竹。
陆怀谨点点头,这竹子应该放了很久,一直没用,所以里头都已经干透了,正好拿来雕刻。
“你准备做什么?”高应美随口道。
他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随心所欲地做过东西了。
以往,不是帮着主家做这个就是做那个,基本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陆怀谨想了想,还是想做个笔筒:“我就做简单点儿的,竹刻笔筒吧。”
他抬眸往外头看了一眼,笑了:“正好这雨下得好,我就刻一个楼阁山水竹笔筒好了。”
“竹雕器作为笔筒中的大宗,繁盛一时,倍受推崇啊,可以的。”高应美点点头,挺赞同。
只是他一时半会地,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东西,便拿着刻刀沉吟起来。
陆怀谨也没管他了,他自己想做的时候,自然会落刀的。
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笔筒,陆怀谨沉吟片刻,愉快地下了刻刀。
对他来说,木料还是竹材,其实区别都不太大。
无非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需要适应一下力度和材质不同而已。
比如这竹子,比木料要滑很多。
而且表面因为他要留青,那么这青皮就不能像木料表皮一样全给削掉再进行细致的雕琢,得考虑周全再下刀。
竹刻之留青,亦如下棋,真正就是,落子无悔。
要是想要的部分,被他一刀给削掉了,那是完全没有回头路的,只能另外想办法补救。
这就又比木雕稍微麻烦一些,因为木雕通体都差不多,这里缺了那里可以补。
而竹刻,缺了损了,就是真的没有了。
陆怀谨一边构思,一边雕琢,完全地沉浸了进去。
因为他没有学过竹刻,所以他直接就是用的木雕技法来进行的雕琢。
镂雕圆雕浅浮雕之类的,他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觉得哪个更适合,便取用哪一种。
也因此,雕琢起来,其实是比较棘手的。
但是幸好,陆怀谨刀功非常扎实,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缺陷。
陆怀谨其实之前翻阅过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