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鸣离开京都的这几年里,她每个月都会给建安帝写一封书信,也不说其他,她就讲一些岭南或者西洲的事情,写她最近干了什么,准备干些什么,封地上有啥,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她也没有特意哭穷,而是以一个孩子的口吻,如同寻常人家的儿子一般,向父亲倾诉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一封封的书信,却让建安帝十分的满意,还真培养出了一点父子之情。
书信也从一开始简单的“已阅”,变成了现在的几句温馨的嘱咐。
“云鸣最是贴心,离开京都这么多年了,每个月都不忘给我写信,真是没白疼她。”建安帝在收到鹿鸣的信时,常常这样感慨。
就在西洲欢天喜地地接纳新人口的时候,京都的建安帝又收到了鹿鸣的书信。
伴随着书信而来的,是鹿鸣精心准备的年礼——一条长达三米的金枪鱼,她还十分奢侈地用海水养着,以确保鱼活着。
能在皇帝身边服侍的人,自然都是人精,一发觉皇帝对安王的态度就知道该怎么回话。
于是趁机恭维道:“殿下真是有心了,特意送来岭南的特产,一条比奴才还要大的鱼,还是活着送到京城的呢,奴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建安帝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感叹道:“云鸣这孩子,总是惦记着朕。你说就她那封地穷的叮当响的,也不见她和朕诉苦,真是委屈她了。”
内侍还能说什么呢,她是没说过,但是每次赏赐过去的金银珠宝可不少。
皇帝可没觉得自己亏了,他只看到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了,接着照例又赏赐了不少的金银财宝。
接着,建安帝就兴致冲冲的想要去看这条大鱼,“难得有这么大的鱼,朕也去开开眼。”
说着就带着一群的内侍宫女,还有不少好奇的大臣前去查看。
御膳房的人得知皇帝要来看鱼,紧张得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庆幸自己还没把鱼给宰了,连忙派人将鱼和木箱子一起抬了过去。
果然,那条鱼确实比人还要大,此刻正生龙活虎的在木箱子里扑腾,那尾巴甩起来的水花都溅到了围观人的身上,就连皇帝身上也甩了不少的水。
就这样,建安帝也没动怒。
无他,实在是这鱼太给他长脸了。
“这鱼这么大,朕一个人也吃不完。”建安帝笑着说道,“诸位爱卿平日里为我大周鞠躬尽瘁,实在是辛苦。
今日,朕就请各位一起用膳,尝尝这条大鱼的味道。”
“臣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鱼......”大臣们纷纷感慨道。
一时间君臣两相宜,即便是最近又被贬了一个皇子,也未能影响到皇帝的好心情。
在第七年的时候,京城那边来圣旨。
“皇十九子聪慧过人,允文允武,,得天地之庇佑。观其志向远大,宜承大统,立安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如子之明君......”
鹿鸣整个人都懵了,但内侍已经将圣旨读完好一会儿了,也没见鹿鸣接旨谢恩,这什么情况?
于是,内侍只能小声的提醒道:“十九殿下,您该接旨了。”
鹿鸣身后跪着的那群官员们,还有另一边跪着的萧承嗣,所有人全都或惊讶,或惊喜的看着鹿鸣。
然而,此时的鹿鸣却紧锁着眉头,凝视着那道圣旨,心中涌起莫名的忧虑。
她那老父亲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里的事情泄露了?
这个想法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惊。
想想还真有可能。
但一想到京都的那些糟心事,她立马就精神了,赶紧开口:“我拒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那智商根本就玩不转,也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她本质上还是原来那个有点小聪明但不多,能有个自保能力就不错了。
还当皇帝,就问她敢不敢?
她不敢!
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要是敢当皇帝,一旦女儿身暴露了,绝对有不少的言官排着队等着撞柱子,这些言官为了青史留名那可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百姓也没有开智,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困难。
更不要说,大周的军权了,绝对不是她这边三瓜两枣能比的。
而且所谓的乱世,也是在建安帝死后才开始的,原书上写的是皇族全死光了,具体怎么个情况还真不知道。
所以,在便宜老爹没出事之前,谁露头就是炮灰,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鹿鸣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鹿鸣。
谁也没有想到鹿鸣居然会拒绝接册封太子的诏书。
那可是太子之位啊,这安王莫不是疯了?那么多的皇子争得头破血流就要登上的位置,安王居然不要?
他们这是没睡醒,还是起床的姿势不对?怎么有种做梦还没睡醒的错觉?
刘常侍在建安帝身边服侍了一辈子,算上鹿鸣这次,他这已经宣过了第十次册封太子的诏书了。
就这一段时间,他见证了无数太子的命运,不是被杀,就是中毒,要不就是没过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