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现在制约封地发展的也就是人口。
鹿鸣的封地是大,但是也着实没多少人。
这次,随着鹿鸣来到西洲的是陈安泰的大公子陈东君夫妇,他将着手负责西洲学院的管理重任。
西洲城的学院建造的十分的粗犷,特点就是大,教师办公室里摆放了几张崭新的办公桌,鹿鸣带着萧承嗣坐了下来。
陈东君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大叔,他身上散发出浓厚的文人气息。
他首先向鹿鸣汇报了学院的整体情况:“主院的孩子们资质尚可,相当于普通孩子刚开蒙的水平。而副院的孩子在识字方面……”
陈东君顿了顿,原本想说“愚钝不堪”,但考虑到王爷的主要目的是让他们认字而非深入读书,于是改口道:“还要费些时日。”
鹿鸣轻轻点头,这些小少年们岁数大了,也不可能沉的下心学习知识,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封地里关于教育这方面确实任重而道远。
鹿鸣思索片刻后说道:“对了,陈夫人也来上课吧。”
陈东君一时愣住,没有明白鹿鸣的意图,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鹿鸣笑着解释道:“陈夫人不是在安学院有过教学经验吗?那就让她成为西洲书院的第一位女夫子吧。”
南蛮和西洲还是不一样的,南蛮少数民族居多,对男女大防并不明显。
而西洲则主要由周围的游牧民族和少数大周百姓组成,相对的受到大周文化的影响相对较小,但不是没有。
让学院开设女子班级,也是大众所需。
鹿鸣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却引发了强烈的反响。
这下不仅陈东君感到震惊,就连一直没有做声的萧承嗣也大感意外。
在大周,尽管环境相对宽松,女子并未被严格束缚在家中,不少名门贵女甚至被鼓励练习马术、外出游玩、与男子共同宴饮。
但在社会的底层,人们依然普遍认为女子婚后应首要承担相夫教子的职责,恪守本分。
这一点在女子启蒙书籍的选择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诸如《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等书籍,其核心思想几乎都在强调女子的柔顺与温驯。
在这样的社会观念下,女子被禁止从事如做官、经商等职业,因此,她们的教育被局限于顺从与知礼。
读书成为了女子的一种消遣,而吟诗作画则变成了婚后取悦夫君的手段之一。
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认为女子的成就能超越男子,这体现了一种全面否定女子地位的社会风气。
对于女子读书的问题,萧承嗣并无太多偏见。
他在西洲的这几年间,见过不少品质坚毅的妇人,特别是鹿鸣,绝对是翘楚。
而且,他自己就是因为不爱念书才被送到了军营,他自己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没少干,更不会去反对女子读书识字了。
然而,陈东君作为正统的士大夫,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反对。
毕竟站在当权者的角度来说,女子读书并无实际益处,反而可能引发皇朝的不稳定。
因此,他郑重地俯首行礼,规劝道:“王爷,此事还需三思。
鹿鸣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陈东君的规劝。
这要是在京城,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干的,光那朝堂上的群臣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但是这是西洲。
是她的地盘,她建立的学院、她的影响力,以及这里缺乏对女性的打压和残余观念,都让她有了足够的底气。
她坚定地表示:“此事本王心里有数,不过就是女子读书罢了。西洲同属本王的封地,怎能搞特权?南蛮有的,西洲也要搞上。”
就这么个小小的西洲,这才多少人?撑死也就几万百姓,也不过就认识个字罢了。
她还真不虚!
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出几位杰出的女性人才。
陈东君见鹿鸣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也看出来了,安王殿下是个心有沟壑的,并不是个能被人左右的王爷。
半个月后,西洲学院第二次招生如期顺利举行。
百姓们天没亮就起来排队,将自家未满十五的少年少女们,塞到副院里,生怕晚一点学院就不收了。
西洲的百姓们对神灵化身的安王那是无条件信任,一听说学院开设了女子班,他们也纷纷积极报名,热情高涨。
正月一过,萧承嗣便率领着休养了数月的西洲军,向着原本被蛮人侵占的西洲另外两座城池进发。
西洲军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人数急速扩张数倍,用的还都是鹿鸣提供的利器,一时间犹如天降,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而另一面,因为今年雪灾的缘故,草原上的难民也渐渐的增多。
这些难民大多是牧民,每天都有几十,几百人的难民队伍出现在城外。
少则几十,多则几百。
短短几日,西洲城内外聚集的难民数量竟达到了三四千人。
经过几天的登记,这些难民被妥善安排到西洲城内的几处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