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道圆弧的落下,一个黑衣人无声的落入廊下。
男人恭顺的行礼:“侯爷,都处置了,院里没人。”
“姜姑娘呢?”
“在里面。”
“……”霍钧承撩起衣衫,直奔内室。
他身后的云耳则冲着男人点点头:“哥。”
男人正是云仓。
他擦了擦手,又闻了闻:“火油味真大,呛人!”
云耳推开他,快步走到竹枝身边,弯腰检查呼吸。
云仓白眼:“放心,没事,就是点了穴,晕了而已……姜姑娘的人,我怎么会伤了!”
他再次擦了擦手,一脸的嫌弃:“这样,你处理这姑娘,我先去外面守着,免得有人不开眼的这时候跑来坏事!”
“哥,小心点。”
“放心,”云仓翻身跃上屋檐,一个闪瞬,消失在夜色中:“老规矩,鹧鸪为号。”
“好。”云耳答应了声,等他的脚步声远去了,这才弯腰抱起竹枝,将她安置在廊下的围栏上,摆成了打瞌睡的样子。
他则端坐在廊下柱子的暗影中,一动不动。
屋内。
霍钧承快步走到床榻前。
菱纱帐下,姜青芷的脸色如同绢白的锦缎,细腻的肌肤上漫布红色的指痕掌印。
那是姜欢的手指印。
“姜欢!”霍钧承的眼底瞬间布满杀意:“烧你一间书房,当真是太便宜你了!我应该杀了你!”
他心疼的抚上姜青芷的脸颊,红肿的肌肤摸上去烫手的很。
“你呀……”
低喃一声,霍钧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葫芦样的小瓷瓶,拔下塞子后,放到姜青芷的鼻下。
几个呼吸之后,她“唔”了一声,像是受惊一般,眼睛都还没睁开,便下意识的抬手护着脸。
“别动。”
霍钧承连忙压住她的手腕。
姜青芷也在同时彻底清醒。
看到霍钧承的第一眼,她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
这一刻,她的意识再一次回到了前世的那个雨夜。
那天,霍钧承就是这样的将她压在身下。
只是奇怪的很,这一次她的心里竟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一时间,她痴痴的看着霍钧承,一动不动。
霍钧承眸心瞬然一沉:“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霍钧承,你……”
他倒吸一口气,急忙拿起那个小瓷瓶看了眼:“难道门砚的药有问题?还是说姜欢下手太重,伤了根本?”
他小心而温柔的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能看到吗?”
“……我又,嘶,没,瞎,嘶……”一句话牵扯到红肿的脸颊,疼的姜青芷直皱眉:“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药,你别说话,”霍钧承示意她不要说话,柔声问道:“方才看你吐过,是不是头晕?你不用说话,眨眼就行。”
姜青芷敛下长睫,算是应了。
霍钧承摘下腰间的一个香囊:“我离开之前,宋姑娘交代我说,你若是感觉晕眩呕吐,那是伤到了头部,叫什么……脑震荡,门砚说那是眩晕症,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让我喂你吃药。”
他拿出几粒药,有小巧的白色药片,也有黑色的丸药。
“白色的是宋姑娘的,黑色的是门砚的,他们都说自己的药有效,你……让我都给你喂下。”
霍钧承端来一碗水,小心翼翼的搀她起身。
“疼……”姜青芷的后腰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感,瞬间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的腰应该是扭到了,动不了了……”
“那你别动,我来。”
霍钧承单手托起她的脸颊,微微抬起头,小小的脸颊衬在他的掌心,红肿的指印却比他的手指都粗。
他看的又是一阵心疼:“姜欢这个老……下手是真的很。”
到底是姜青芷的亲生父亲,他的言语还是要含蓄一些。
姜青芷吃下药,借着他的手,再次缓缓躺了回去,倦怠的闭上眼睛:“他这是用我献好,拉拢范鼎盛这个姑爷呢!”
她如今只是个下堂妇,对于姜家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但是范鼎盛不同。
要是殿试问鼎的话,那便是当朝新贵。
而今,新贵的母亲因为她的原因被抓进了府衙,还挨了板子,姜欢想要笼络新姑爷,就必须拿她开刀献媚。
“只是,我也是着实没想到,父亲竟然会下这样的重手,”姜青芷嘲讽的勾起唇,却又牵扯到脸颊,疼的闷哼,说话又含糊不清了:“想必是打的越狠,对范鼎盛的器重就越深吧!”
“用你的你身子示好,这也是当爹的所为吗?”霍钧承的手指紧握成拳,眼底遍布杀机:“你放心,这个仇,我给你报!”
“……”姜青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别,你别胡来,这件事不能和你扯上关系的……”她和霍钧承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若是霍钧承为她出头,那算什么?
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等会, 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仅仅只是认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