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芷太了解范鼎盛了。
这个男人一向是伪善清高。
表面上看来,他饱读诗书,深谙孔孟之道,可实际上却是给自我利益至上的无德小人。
在他眼中,没有天下大义,只将眼下能得到的好处。
所以,姜青芷一开口就戳中了范鼎盛最关心的一点——科举!
如果是与姜家结亲是他摆脱奴役身份的第一步,那科举就是他登天的必备工具。
他虽然恶心虚伪,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更清楚为了达到目的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范姑爷,我今天之所以请你过来说这件事,而不是直接发作,将证据甩到父亲和太祖母面前,也是为了你的将来!你将来是要做官的,我不想因为三妹妹的蠢事,而影响到你未来的仕途!”
姜青芷的话让范鼎盛心思一动,蓦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神起了明显的变化。
这种眼神姜青芷太熟悉了!
这是他思春心动的神态!
上一世,她看的太多次了!
即便每一次的蠢蠢欲动都无功而返,却不代表他没有那种春动的念头。
而今,再一次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姜青芷瞬间有种被侵犯的恶寒!
她的眼神骤然阴鸷,戾冷的气场爆发而出:“范鼎盛,你不会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吧?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也别想多了!”
范鼎盛这才收回视线:“那,二姨姐如此紧张……”
“因为姜锦莹是姜家女,她的任何恶行都会连累到姜家,从而连累到我,在没有十分必要的前提下,我不想牵扯到姜家!”
“你要我做什么?”范鼎盛看着手中的信笺,冷声:“休了你三妹妹吗?”
“你舍得吗?”
“……”
姜青芷嘲讽:“你舍得姜家的陪嫁吗?舍得她花钱为你铺出来的官运吗?”
这一波话,等于狂甩空阑范鼎盛几个耳光。
他蓦然起身,恶狠狠的看向姜青芷。
那凶狠的目光吓到了润喜,她连忙错前一步,将姜青芷护在了身后:“范姑爷,你要做什么?”
下面,云仓也听到了动静,感觉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立即攀附着栏杆一个纵跃翻上来,再次出现在门口,右手按在了后腰的匕首把柄上。
但这次他学乖了,没说话,也没鲁莽行动,而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范鼎盛。
那要吃人的眼神,让范鼎盛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火,哼了哼:“二姨姐,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范鼎盛是顶天立地一男儿,怎么会用妻子的嫁妆做填补?至于这官运之事,我都还没殿试,没做官,又何来铺路一说……”
“你有没有用妻子的嫁妆,姜锦莹有没有为你做什么,你心中有数,我耳朵里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这事,范姑爷实在没必要再说了。”
“好,不说这事,我们就说眼下,”范鼎盛将信笺拍在桌子上:“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你想要我做什么?”
“约束好姜锦莹,不要让她再做什么蠢事,上次姜家毒药包的事,算她第一次,这一次算是第二次,我不会一直这么以大局为重……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管她是姜家女还是范家妇,都不会再饶她!”姜青芷的手扶着舱门,努力挺直了脊背,傲骨道:“到那时,你约束不力,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下不为例!”范鼎盛握紧拳头,盯死桌上的信笺。
突然,他抓过口供直接撕掉:“既如此,这口供也就没必用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口供对他不利,还是先下手,毁掉再说。
孰知,姜青芷冷笑:“无妨,你高兴撕了便好,反正这样的口供,只要我想,随时能有!”
她这是在敲打范鼎盛,你婆娘人证还在我手上,所以口供不重要,
安稳些,大家都好。
若是不安稳,到时候一样参死你!
范鼎盛跟着云仓去了甲板,姜青芷这才进入舱房。
润喜默默的打来一盆热水,洗了帕子递来:“大娘子,擦擦汗吧。”
“汗?”姜青芷这次发现,自己不止额头鼻尖上都是汗珠,就连衣裳都湿了两层。
“大娘子,我看你……见到范姑爷的时候,总是很紧绷,这一次更过分了,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许是,许是与他不熟,又是这样的情况下,紧张的吧。”姜青芷擦着手心里的汗,若有所思:“下船的地方安排好了吗?别让人看到了,到时候又是麻烦。”
“大娘子放心,上船和下船的码头,霍侯都安排了人,清空了街道,又有马车接送,不会有人看到的。”
“霍侯……”姜青芷手一顿,捏紧了绢帕。
霍钧承最近总是出现在她身边,好像发生的每件事都有他的参与。
“大娘子,我,我感觉霍侯总是奇奇怪怪的话,”润喜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道:“可哪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是利益共存而已,”姜青芷打破她的话:“之前我们在长公主府遇到他,是因为他是长公主的小皇叔,去禹城买海沉香,也是因为他也在采购,至于这次相遇,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