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惹怒皇上,今日恐有灾祸,你多加防备,不要让赵大人出事。”
赵执这样耿直的言官难得,不该落到身首异处的下场。
“是,属下这就是安排。”
顿了顿,初七冒昧问道:“主上,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季凉月没有回答,初七自觉失言,不再多问,起身出了书房。
季凉月负手在窗前,周身一片寂静,墨瞳幽深,似有点点荧光闪烁,他想起刚才初七的问题,忽而一笑。
他对这江山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即使当权者昏聩无用,他也从未动过不臣的念头。
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也只是自保而已,再多的,就剩下为前太子府一事。
后来,有了妧妧以后,连前太子府的旧怨也已经放下许多,若是为前太子府,会让原本平静的大月生灵涂炭,他或许真的会考虑放弃。
逝者已矣,追之无用。
即使是父亲活着,也不会愿意为了给他洗涮污名,而牵累无辜。
他和母妃生前,最是忧心百姓,生平所愿,便是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可惜,当今皇上实在昏聩,竟为了拉他下
马做下这般疯狂的事,即使陷万民于水火,也要置他于死地。
他再难容忍。
只是,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最佳时机,既然做好了打算,就要万无一失,他选择袖手旁观,任由事态发展,待到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是他出手的时候。
他心怀慈悲,却绝不会步父亲的后尘。
于妧妧站在书房外,透过窗扉看着背对着她的季凉月,只觉他身上萦绕着一层难以挥去的孤寂,让她心尖止不住一疼。
顿了顿,到底没有上前打扰,转身离开。
即使季凉月不说,于妧妧能多少能猜到外面的情形定然好不到哪儿去,她决定今晚想办法出府去看看,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入夜。
于妧妧穿上夜行衣,打算悄悄潜出府去,这些日子她和初三勤学武艺,初三不在就向其他暗卫请教,虽然和那些从小习武的人没法比,但只要不对上高手,简单的自保还是可以的。
于妧妧早就观察过外面的禁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凉王府围的密不透风。
而且她相信,除了这些明面上的禁军,藏在暗处的影卫定然也不少。
她坐在墙头
思索了一下,硬闯肯定是出不去的,看来只能智取了。
于妧妧翻身从墙头下来,猫着腰在墙根上仔细找狗洞,可惜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她不信邪的又翻了一遍,连荒草下面都没放过,小说里不常说像这种府邸定然有狗洞,狗洞定然隐秘至极,只有主角能发现,且此通道通向外界,安全至极,从未被人发现吗?
为什么季凉月的府里什么都没有?
别说狗洞,连个指甲盖大的缝隙都没见着,整面墙糊的极为牢固。
“你在找什么?”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狗洞啊。”于妧妧下意识答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看向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季凉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挑了挑眉陈述:“凉王府没有狗洞,让王妃失望了。”
“怎么可能?”于妧妧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一黑。
是的,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有多谨慎就有多龟毛,像狗洞这样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允许其存在在他的府邸当中?
就算是存在,那其中也定然遍布机关,杀人于无形。
真是蠢了。
季凉月看着于妧妧脸上变换的神色,闷声轻笑:“你想出去?”
于妧妧沉默了,她还记得白天她要闯出去时被季凉月拦下的场景,顿时拧了拧眉。
“我只是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被围府一月都忍而不发?”皇上又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季凉月清冷孤傲,领地意识尤为重视,若不是发生了极为特殊的事,别说围府一月,就是一天,他都能掀了皇宫。
季凉月垂眸看着她月光下清亮的眸子,如一汪潭水,平静而坚决。
他忍不住轻叹口气:“一定要知道?”
那些充满血腥的事,他本不想让她知晓,她只需要做好她的王妃,无忧无虑的被他宠爱就好。
季凉月发现,他对于妧妧的占有欲似乎越来越强了,从前还愿让她独自迎风成长,现在却越来越想把她护在羽翼下,不让她受半分世事侵扰。
“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会让我非常不安。”于妧妧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性格如此,关乎自己的安危,她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点和季凉月是一样的。
即使她相信季凉月,但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
下,仍旧会不安。
她抿唇道:“季凉月,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危险并不可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她这样的人。
“我知道了。”季凉月语气软了下来。
是他想错了,他的夫人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