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一瞬,忽而凝重的看向季凉月:“所以你是想一旦西北发生瘟疫,就用药圃里的药解决灾情?”
“嗯。”
“不妥。”于妧妧沉思着摇头。
季凉月看她表情认真,忍不住捏了捏她粉透的脸颊,挑眉:“如何不妥?”
“虽然灾后容易发生瘟疫,但瘟疫也分很多种,并不能一概而论,况且将药材送往西北,路途遥远,一旦途中生变,则功亏一篑,就算安全送到西北,药材也未必经的过长途跋涉,就算到了能用的也大打折扣。”
“我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季凉月轻碾着她肩上一处青紫的吻痕,下颌抵上她的发心:“或者说,夫人有更好的办法?”
于妧妧拨开他不老实的手,瞪他一眼继续道:“如果制成药丸,再送去西北,会更好一些。”
“可等瘟疫发生再根据病症制作药丸,只怕时间来不及。”这个法子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行不通。
若是瘟疫爆发,无可抑制,等他们做好药丸送去西北,只怕早已哀鸿遍野。
尸体都凉了,再送药去有用吗?
“来的及!”于妧妧瞪他一眼,绯红的脸颊
分外娇俏:“只要抑制住瘟疫的扩散,我们根据灾情制作出药丸,再由府中暗卫快马加鞭送去西北,就来得及。”
季凉月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说的简单,若瘟疫是那么好控制的,就不会每次都死那么多人了。”
季凉月知道于妧妧懂医,但也没将这种千古难题上指望她能解出来。
“我倒是知道几个法子,虽然不能完全控制,但不让瘟疫扩散倒还是可以的。”于妧妧揪着他乌黑的头发说道。
话音未落,覆在肩膀上的大掌猛地一收。
季凉月退开些许,凝眸认真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她不是玩笑,才问道:“你是说,你懂得如何不让瘟疫蔓延的方法?”
于妧妧被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唇就被一片温热堵住。
季凉月将她压在被子里亲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松开些许,眉眼间皆是笑意:“本督真是娶了个宝贝回家。”
于妧妧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红着脸推开他起身:“少贫,我去给你写下来。”
季凉月见她就这么下床,拧了拧英挺的剑眉,随手扯过床头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不急,
先披上衣服,免得着凉。”
随后牵着人走到桌案前。
于妧妧沉思着在宣纸上落笔:“首先,感染疫情的人要与旁人隔离,避免相互传染”
她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防疫知识全数写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抬头看向季凉月:“大概就是这些。”
然而下一瞬,却猛地撞进一双审视的寒眸里。
于妧妧脊背一僵,看着季凉月:“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夫人一直在侯府待字闺中,如何会懂得如此多的防疫知识?”季凉月目光落在写满字迹的宣旨上,似笑非笑。
于妧妧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她对季凉月越来越不设防,很多时候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不加掩饰,倒是忘了他这细腻敏锐的性子。
她犹豫着该如何向他解释,拧着眉组织措词。
然而不等她想出来,季凉月便抬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笑道:“逗你呢,夫人如此冰雪聪明,为夫高兴还来不及,有些事如果你现在不愿说,便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便好。”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她坦白,不急。
于
妧妧松了口气,若是真让她解释,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于妧妧想了想,转移话题:“有件事我一直不解,西北是姚氏一族的封地,与你并无干系,你为何对西北的灾情如此上心?”
季凉月此人冷心冷情,缺少同理心,他的善良都是建立在理智之上的,无故对西北灾区这般上心,定然有其他的缘由。
“原因很简单,因为西北有我的守军。”
于妧妧瞬间了然,若是西北有季凉月的守军就说的通了。
一旦西北发生暴乱,内有暴民作乱,外有北狄虎视眈眈,一旦事态失去控制,最先遭殃的就是守在关外的守军。
而季凉月,自然不允许让这样的事发生。
说到这里,于妧妧又不禁想到今天于延的决定,眸光落在窗外的漆黑的夜色里,语声低了下来:“这江山有你守着,实在是大月之幸。”
季凉月理智又果决,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助纣为虐,亦不会因为强权压顶而放弃原则,这样的人若是为君,乃是社稷之幸。
即便如今被皇帝万般猜忌打压,也无法掩盖住他半分风华。
可也正是因此,才
给他带来无穷祸患。
季凉月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么好,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是个好人。
不过这话他没说,一笑而过,睨着她的脸色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只是忽然想到姚氏和于筱筱,她们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