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一手盖住他越靠越近的俊脸,朝外推开,身体灵巧的逃脱他的禁锢,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我说我们该出宫了!”
季凉月失笑,并未再将人抓回来,而是与她并肩朝宫外走去。
往日入夜的皇宫是寂静的,今日却显得有些急躁,两人一路往宫门处走,时常能看到绷着脸颊,提着宫灯,步履匆匆的宫人,和持刀搜寻的禁卫军。
“看来这白樱公主受宠程度不可小觑,就是不知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皇上和太后如此重视。”于妧妧看着喧闹的皇城,忍不住感叹道。
“过人之处吗?”季凉月挑了挑眉,嗤笑:“如果比所有公主加起来都任性刁蛮的话,也算是有吧。”
“怎么,看来你很了解她?”于妧妧斜睨着他。
“别胡思乱想,本督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上那样的女人。”季凉月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白樱公主的事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白樱公主并不是当今皇上的女儿,而是太后在一次出宫随驾春猎时抱回的女婴。
原以为这女婴即便留在宫中,长大也不过是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侍女而已。
却没想到,太后竟给了这女婴公主的封号,且宠爱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凡是得罪过她的人,全都下场凄惨,死无葬身之地。
仿佛只要不颠覆大月朝政,任何事情都可以由着她为所欲为。
而皇上,从一开始被迫随着太后宠爱白樱公主,渐渐演变成习惯,到最后对白樱公主的纵容甚至远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样令人发指的宠爱,让人难以理解的纵容,让这个本就骄纵的公主越来越任性,越来越跋扈。
却依然得天独厚的享有着大月最尊贵的两人,唯一仅有的宠爱。
所以这一次失踪,才如此兴师动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如果白樱公主是皇族血脉,得到这样的宠爱尚且情有可原,可她只是一个捡来的弃婴,却被如此厚爱,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于妧妧提出疑问。
一个连亲生儿女都吝啬宠爱的帝王,一个心冷肠硬,从后宫的旋涡爬到高处的太后,却偏偏对一个与她们全无半分血脉关联的女婴,宠爱到如此地步,可能吗?
这似乎,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太诡异了。
“确实让人难以理
解。”季凉月点头,容色清冷的说:“可不管怎么说,皇上和太后这么多年对她的宠爱不是假的,至于是否还有别的隐情,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于妧妧沉默着没有接话。
恰好两人走在一条岔路口上,一条是通往宫门的大路,一条却供宫人行走的小路,她不经意的朝小路处瞥去,霎时拧紧了眉。
只见两名穿着内监服饰的男人拖着一个长麻袋,神色匆匆的停在小路上,似是争执着什么。
麻袋的一角破了个小洞,明显是因为长时间在地面拖拽磨破的。
而令于妧妧心惊的,是那从麻袋破洞出隐约露出的一片裙角,正是今日夏虫进宫穿的那套。
她停下脚步,无意识的朝着小路靠近,眼前不期然浮现起夏虫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若是当年救下我的人是您,该有多好
离得近了,渐渐能听到那两名内监略微争执的对话,穿过掩映的绿植传进耳朵。
“你停下干嘛?赶紧拖啊,早弄完早清净,我可不想一直跟个尸体呆在一起。”
“你没看下面的麻袋都磨破了,这里离乱葬岗那么远,连宫门还没出,没等到地方麻袋就碎了,
难道你想直接一路抱着她走,盯着那张青白的死人脸?”
“那你说怎么办?!”
忽然,一双干燥的大手扣住于妧妧的肩膀,季凉月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透着几分绝情:“这种人,不值得你同情。”
“我知道。”于妧妧垂下眸子,夏虫做的那些事,害过的那些人命,每一件都不值得人对她同情。
但是
于妧妧低声道:“可说到底,她也是被姚氏母女利用,最后又被无情抛弃,她死的时候心里该是极其悔恨痛苦的吧?
其实,她的惩罚已经得到了,不该连死后都如此悲惨。”
连一张草席,一尊棺椁都没有。
若是没有当年姚氏对她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近乎扭曲的精神教导,或许她不会有今天这么优秀,不擅毒,不会武功,不攻心计。
却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度过一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季凉月沉眸,却没有半分同情和心软。
对于他来说,功不抵过,一个人即使拥有旷世的功绩,也不能作为抵消他过错的筹码。
夏虫的身世或许可怜,或许被人利用。
可说到底,再可怜的身世也不能作为她害人性命
的借口,被人利用,也不能作为她为虎作伥的开脱。
于筱筱和姚氏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信这么多年夏虫始终都看不清,做下那些恶事的时候,他不信夏虫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只是她闭上眼睛,自欺欺人而已。
她自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