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年人参可是稀罕物,侯爷赏赐我这么多年了,都没舍得用,这次三姑娘大病,便送你吧。”姚氏看着坐在下首的陶氏,语气尽管刻意放低,却还是掩不住里面的轻蔑和趾高气昂。
于妧妧皱眉顿了一下,才抬步进去。
刚一进门,陶氏的目光就注意到了她,笑着招呼道:“妧妧,过来,这是你母亲送来的人参,看看可喜欢?”
于妧妧挑了挑眉,上前几步,刚要接过人参盒子,就听于筱筱在一旁说道:“这人参珍贵异常,三妹妹可要拿稳些,若是不小心摔了可就不好了。”
人参还怕摔?
于妧妧嘴角挽起一抹讥笑,手忽然一松,装着人参的盒子倏然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在场三人皆是一愣,姚氏脸色骤然一沉,于筱筱更是面上一片铁青。
姚氏刚说过这人参珍贵异常,于妧妧就给丢到了地上,分明是故意打她们的脸。
“抱歉,手滑了。”于妧妧眸色清冷的看着于筱筱,话虽这么说,却半点没有弯腰捡起来的意思。
于筱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问道:“于妧妧,你什么意思?”
有眼睛的都看的出,她今日和母亲带着礼物
登门,就是为了跟她道歉来的,她却当众打脸,分明是故意羞辱于她。
难道,在牢狱之中她对她们母女做的还不够,还不能解气吗?
于妧妧揉了揉耳朵,表情不悦的皱眉道:“大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嗓子像破锣一样,听着就刺耳,在人多的时候,要尽量少说话吗?”
于筱筱猛地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气的浑身颤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怨愤,厉声尖声道:“于妧妧你这个贱人,我的嗓子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嗓子变成这样,都是于妧妧这个贱人害的,她就忍不住想亲手撕了她。
但她们在府中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不能和于妧妧缓和关系,只怕更是举步维艰,所以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耐着心里疯涌的恨意,却不想于妧妧竟如此不识好歹,刻意羞辱她们。
“拜我所赐?”于妧妧嗤笑一声,寻了陶氏身边的位子落坐,好整以暇道:“大姐姐,首先你这破锣嗓子是被季公公罚的,其次,之所以罚你,是因为你在牢中对我不轨,险些害了我的性命,如果你觉得有异议,我不妨再陪
你走一趟良人司?”
良人司三个字让于筱筱脸色瞬间大变,眼底涌起恐惧的神色,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不要!”
那地狱一样的地方,她再也不要踏进半步。
坐在主位上的姚氏见于筱筱被吓的脸色惨白,目光凌厉的落在陶氏身上,不悦的开口:“陶氏,你就是这么教育女儿,没大没小,不懂礼数的吗?”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于妧妧。
“说的好。”于妧妧不等陶氏开口,便截了话道:“母亲身出名门,自然从小学习礼数,岂不知,主次有别的道理?
您来水榭做客,却坐了主位,我母亲身为当家主母,却屈居下首,请问这就是您的礼数吗?”
于妧妧一番话直白而刺人,今日踏进这个屋子,她就没打算给这对母女半分颜面。
她们对她做过那么多无耻卑鄙的事情,她没去找她们的麻烦,她们倒先送上门来了,不虐她们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姚氏被于妧妧一番话讽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压根就没讲陶氏这个软包子放在眼里,尽管她现在管着家,在她眼里仍旧是那个任由她欺辱的女人。
“瞧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倒是一时忘了现在是妹妹掌家,这主位理应是妹妹来坐的。”姚氏低笑一声,这般说着身子却仍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半分不曾动弹。
她是料定了,陶氏没胆子真的让她让位,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为了堵于妧妧的嘴罢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陶氏悠悠然的从椅子上起身,整个人淡雅如兰,波澜不惊的看着她道:“姐姐说的有理,府中自该礼数分明,今日是妹妹的错,还请姐姐见谅。”
姚氏错愕的看着陶氏,没想到她竟会真的起身让她让座,心里一阵气恼,让她的脸色都不禁有一瞬的扭曲,若是从前,她早一个耳光过去了,然而现在想到她们母女的处境,不得不暂时压下心里的怒火,在于妧妧轻嘲的目光下,屈辱的起身。
将座位让给了陶氏。
“应该的,妹妹请坐。”姚氏几乎是咬着牙龈说出的话来,脸色比上坟还要难看。
陶氏落座,姚氏心不甘情不愿的迈步走在下首,没有忘记自己今日的目的,转眸看向坐在一侧的于妧妧,强撑着笑意道:“三姑娘,从前是母亲对不住你,今日特来给你道歉,还望你别往心里去。”
从
前的姚氏,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竟也会有给晚辈道歉的一天。
但如今形势逼人,她也唯有如此,才能在府中存有一席之地。
“哦?母亲倒是说说,您哪里对不住我了?”于妧妧玩味的打量着姚氏,嗤笑着问道。
姚氏脸色陡然一僵。
“以前的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