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延这个人,自私到了极点,不会允许一点点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东西,现在能让于方岩留下来,都是他顾念那一点微薄的亲情了。
“侯爷,不要啊,方岩他只是病了,他会好起来的,求您不要把他关起来”沈氏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求道。
她原本想着去求老夫人,让老夫人求于延召御医前来为于方岩诊治,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于延把于方岩关了起来,真是悔不当初。
于延看着哭诉的沈氏,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冷声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本候为了全府的安危,是绝对不可能放他出来的。”
语落,于延又补充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本候会派御医过来为他诊治,等他病好了,再出来不迟。”
“侯爷”沈氏还想哀求,于延却已经甩袖离去。
确定了于延的状况,于妧妧回到水榭,对着初三和婢鸢吩咐道:“今晚可以行动了。”
两人领命离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于妧妧一个人。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她坐在桌前捧着茶杯正想的出神,忽然听窗外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
噗通——
于妧妧眉色一凛,谨慎的靠近窗沿,推开窗户的刹那,之间季凉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季凉月?”于妧妧一惊,连忙跑出去将人扶起,摸到他身上黏腻的血渍,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受伤了?”
季凉月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先别问这么多,扶我进去。”
“你中毒了?”于妧妧看着季凉月青紫的嘴唇,诧异的惊呼。
“我现在来不及去弄解药,你可能解?”季凉月点了点头,虚弱的靠在她肩膀上问道。
于妧妧略微把了把脉,拧眉道:“这种毒很怪异,我暂时解不了,不过可以用银针帮你压制毒性。”
“可以压制多久?”
“最多三天。”
季凉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挽唇:“够了,行针吧。”
于妧妧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却久久没有动作,面上浮起一片纠结之色。
“怎么?”察觉到于妧妧的异常,季凉月不禁拧眉。
于妧妧叹了口气,终是说道:“这套针法虽然能帮你暂时压制毒性,但奇痛无比,许多人在行针过程中,就是因为没能抵抗住这种痛苦,生生疼死了。”
“怎么,怕本督挺不
过去,让你守活寡?”季凉月虚弱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于妧妧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不忘调戏自己,顿时没好气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当儿戏!”
“放心吧,本督连良人司的刑罚都不怕,害怕你区区行针?”季凉月咧嘴嗤笑。
于妧妧沉默半刻,起身给季凉月行针,两针下去,季凉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身体疼的颤抖,却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于妧妧看着他的样子,心莫名疼了一瞬,第三针悬在他头顶,久久没有落下。
以前她也为其他伤患行过此针,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一针下去就哭爹喊娘,即便有能熬到第二针的,不是在行针过程中疼死,就是宁死也不肯再行针。
而像季凉月这样,行了两针都不喊一声痛的人,她从未见过。
“行针吧,如果本督没能挺过去,你就拿着本督的玉佩,让初三带你离开,他会安顿好你。”季凉月也看出她的犹豫,颤着牙关说道。
于妧妧莫名红了眼眶,这一针下去,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若是他不幸死了,她可会后悔?
于妧妧不知道。
第三针下去
,季凉月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抓在床单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彰显着主人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行完针的刹那,季凉月昏倒在于妧妧怀里,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满是汗渍。
他的身体还残留着痛苦的余韵,无意识的颤抖着。
于妧妧细致的擦去他脸上的汗渍,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说完,她便起身翻出自己的睡衣给季凉月身上的血衣换下,折腾完天都快亮了。
她看着季凉月熟睡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十次遇见你,六次你都在生死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欠了你的。”
嗯季公公的脸颊,手感意外的好。
要是清醒的时候,他也肯让她这么捏就好了。
于妧妧腹诽着,看着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想起自己的计划,不得不起身去换衣服。
不想,这边她刚换完衣服,就见房门被“砰砰”敲响,伴随着于蓁蓁的怒喝:“于妧妧,我哥哥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他给藏起来了?”
于妧妧一惊,显然没料到于蓁蓁这个变数,下意识的蹙紧眉头,朝
卧床快步走去。
现在是凌晨,如果让于蓁蓁发现季凉月在她房里,后果不堪设想。
于妧妧急的团团转,忽然看到挂在一旁的幕篱,心生一计。
一刻钟后,于妧妧给季凉月套上了自己的长裙,被子一盖,明显就是个女子。
心里稍安,于妧妧转身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