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娇艳如水的一个人儿,此时此刻憔悴的不成样子,那妩媚的上挑的眼尾已经爬了细小的纹路。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那样望着他,眼底没有怨恨和幽怨,竟满满都是溺人的思念。
顾倾海怔了一下。
当初两人也是两小无猜,对她他也是用了真心的。
她确实犯了错,但是一切却都是因他而起。
顾倾海心头忽然压上一层内疚,微微撇开眼,不敢看孙姨娘泪水盈盈的双眼。
他们这番情态无一不落入谷氏的眼里,心中难免有些苦涩。
顾闻又如何看不出娘亲的苦闷,视线缓缓落在孙姨娘憔悴却依然风情万种的脸上,眼中划过一抹冷色。
“如何这么不小心,听说月月为了祈祷家人的平安都住到尼姑庵去了,现在好了就好,那月月也可以回来了。”
月月,这称呼可比顾倾海在这个当爹的还要叫的亲热。
大家都不是糊涂人,一看宁澈这口气就知道,顾月和他的关系定然非同一般。
顾闻不禁朝厅外望了一眼,眼中有些焦急之色。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满肚子坏水的母子三人进门的,也刚好可以趁着今日,将顾皑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全部揭发,将
顾皑诛杀,孙姨娘和顾月母女赶出去世最好。
省的家宅不宁。
“如此甚好……”听到宁澈的话,顾倾海一脸尴尬的附和。
宁澈便呵呵一笑,一脸的家和万事兴。
“我和月月也是两情相悦,今日过来也特地带了聘礼过来向您提亲。”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现场的人都震了一下。
尽管知道他和顾月关系不简单,但此时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顾倾海也很震惊,转头看了一眼害羞低头的顾月,一时竟忘了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魏王府的侍卫便将丰厚的聘礼抬了进来。
当然,自然没有给顾闻的聘礼丰厚。
不管怎样,顾闻是侧妃,而且身上还有皇上亲封的县主封号,身份自然不一般。
顾倾海看着那一屋子的聘礼,再看看一脸霸道的宁澈,脸色几经变幻。
最后还是露出一丝欣喜来。
不管怎样,能嫁到王府去,都是顾月的福气。
顾倾海没有阻止的道理,更没有阻止的勇气。
顾倾海连连点头,一向灵活的舌头却像打了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难免有些沉闷。
顾皑立刻对宁澈
行了一礼,脸上的讨好之色掩也掩不住。
“妹妹能去伺候王爷实在是她的福气,我爹我娘现在都欢喜的说不出话来了。”
“是是是……”顾倾海点头附和。
这时在家温书的顾皓才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立刻向宁澈行礼,随后便站在一边,低声询问顾闻是怎么回事。
顾闻便小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顾皓听了十分开心,“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姐妹二人以后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顾闻很想赏他一个白眼,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种事情对男人而言大概都算是一桩让人羡慕的风流美事,但是对女人而言却是很悲哀的。
不过还好,她也并不是真的要和宁澈这个阴沉的男人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顾闻又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暗道冬梅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而宁澈将心中的目的达成之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那儿喝茶,慢悠悠的。
于是这一大屋子的人便都恭敬的站在一边,陪着笑看他喝茶。
就在顾闻打量宁澈的时候,他忽然朝她看过来,眼底带着些笑意。
明明是笑着的,顾闻却觉得背心微微有些发凉。
似乎自己那些自认为缜密的心思,已经被他看透,甚至不屑一顾。
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丢失的信鸽。
昨晚信鸽不见,今天这位阴沉王爷就上门了。
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会不会她的信鸽就是被他偷了,甚至看了上面的内容。
所以才有今天这一遭?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也可能他是知道她要揭发顾皓的事情,现在之所以一直不走,就是等着她将证人带过来,再利用自己的强权将黑的洗成白的。
这样顾皑的罪恶便可以永远的压下去,不仅顾皑不会受到任何惩罚,顾月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再跟着她嫁到魏王府去。
这个主意打的可真好啊!
顾闻暗暗咬牙,心里将宁澈上下左右狠狠骂了好几遍
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让冬梅去找宁骁要证人的,有宁澈在,那两个山贼到了也指证不成,只会让他一手将证人消灭,永绝顾皑的后患。
不行,她一定要将冬梅截住,不能让她将那两个山贼带回来。
寻了个空档,她悄摸摸的转身往小厅外走,脚刚刚抬起来,还没踏过小厅,宁澈却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闻闻,你做什么去?”
顾闻抖了一下。
每次听他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