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偏头,似乎是才看到冬梅,长眉皱起,眼神一转,就看到从冬梅怀里掉出来的请柬。
他胳膊一伸,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请柬,拿起,打开来。
“沈……澜……”宁骁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沈澜是谁,嘴角就勾起个笑,自言自语的道:“有意思有意思……”
虽然这位小王爷的刀放下了,但顾闻还是不敢妄动。
僵着半边身子觑着宁骁的脸色,眼见他眼底的杀气退散,她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公子,那晚的事情实在抱歉,小女在这里和您说声对不起!”
既然将人家打了,那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
宁骁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刀,熟练的旋在指尖转着圈儿,眼神晦暗不明。
顾闻摸不清他的心思,茶色杏仁儿眼紧紧盯着他手中旋转的匕首,犹豫半晌再次开口。
“等晚些了,小女会派人送上一些银子,算是给公子治伤的医药费。”顾闻正说到这里急忙接了下面的话,生怕惹怒了这位煞神。
“当然!小女知道公子绝不是缺钱使的人!只是小女心中愧疚,不做点什么总是寝食难安,望公子给个机会让小女赎一赎心中的
罪过!”
顾闻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说完后就巴巴的望向宁骁,眨巴着闪亮的眼眸,模样似一只卖萌的猫儿。
宁骁眼神一闪,指尖微顿动作乱了一拍,那厚重的匕首便‘啪’一声落在了马车地面上。
冬梅怕惹怒这‘歹徒’,先就止了哭,挨着自家小姐,屏息等着危险来临,她便要舍身而出。
由于精神崩的太紧,匕首掉落的那身闷响吓的她一个激灵,一声惊呼出口一半,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顾闻也是吓的身子一缩,心脏狂跳不止。
宁骁低头勾手,捡起匕首,一副流氓像的揪起她垂落在座位上的裙子,漫不经心的擦拭匕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看你道歉态度还算诚恳,本王今天就放你一马。”
顾闻这下彻底放松下来。
只要不伤她性命,那一切都好说。
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更胆小。
“不过……”
随着宁骁王爷这声转折。
顾闻的心就像他拖高的尾音,吊的老高。
“不过本王对银子不感兴趣,你打了本王,自然是要赔偿的,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宁骁说这句话时,
那张俊俏的脸骤然靠近,并抬手勾住她细嫩小巧的下巴。
顾闻能清楚瞧见他干净的毛孔。
已是两世为人,孩子都流过好几个了,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顾闻就不慌。
所以她对着面前这张逼的很近很近的俊脸,心跳沉稳,分毫不乱。
宁骁微有些诧异,这个女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以往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时(当然,调戏的人不是他,是徐柴那两个孙子),那些女人不都是脸红心跳,羞的抬不起头么……
“那公子想要如何?”顾闻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位煞神说不要银子?可是她老顾家除了银子就没别的了……
宁骁闻言,英俊的脸庞上就漏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来。
“我要你帮我一起揭穿萧一白那张表里不一的假脸!”
“啊?”顾闻愕然。
“好了,沈家到了,如果不想我夜探香闺的话,一月后,狩猎祭奠见。”
宁骁留下这句话之后,车帘就从外面掀开了,顾闻从府里带出来的车夫,早换成了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
长林这一路虽在赶着马车,但对马车里的对话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等听完整场对话
之后,他不禁有些疑惑。
这模式似乎不对啊?
以他家主子的性格,在被人痛打了,失了颜面,那再抓到那人时,不说火烤剥皮,一顿暴打至半身不遂也是正常啊!
就算对方是个女人,那也该划破她的脸,再一顿言语恐吓,毒蛇蟾蜍惊吓之类的。
可今天?……
长林颇为不解,但他不敢问,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打帘儿后就笔直的立在马车一旁,直到主子下车走出三步远才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顾闻看着消失在巷口的两个背影,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烦躁。
真是倒霉催的,没揍到萧一白这个王八蛋不说,倒还先惹上一声骚?
“小姐……咱们还去不去参加沈小姐的及笄礼?……刚刚实在太危险了,要不要回去告知老爷……小姐?”
冬梅带着哭腔说道,颤抖的娇躯紧紧搂着顾闻的胳膊。
顾闻深吸一口气,看着沈家热闹的大门,点头道:“去啊,干嘛不去。”
冬梅一脸惧怕的道:“可是,刚刚那人还说要夜探香闺……小姐,我瞧那人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顾闻有些头疼,揉揉眉心,偏头对冬梅道:“那
也是一月之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吧,你定定神儿,我们要进去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狩猎祭奠是高门贵族间的狂欢,可不是哪个人想去就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