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起来,由冬梅服侍着,穿了件一件菊花上裳,下配百褶如意月裙。
现天气回暖,这样穿也不觉得冷。
头上梳了个双环髻,脑后有几缕头发随意披散,这样的发型看着比较俏皮,未婚女子多是这样的发型。
髻上插了根黄宝石镶制的菊花图案的银簪子,圆润的耳垂上坠着一对儿黄宝石耳坠,这几样饰品和那身衣裳倒是搭配。
顾闻是商贾之女,她若打扮的金光闪闪,只怕更会让那些官家小姐嘲笑。
所以她特地打扮的素净又不失典雅,这样既不突出,也不会显得太过平庸。
待梳妆打扮好了,她留下冬竹看家,带着冬梅坐着马车出门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道路上,街道旁热闹的人声传进来。
顾闻靠在冬梅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她天天睡懒觉,今天忽然早起,还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一声闷响,伴随着车夫剧烈的惨叫声。
顾闻惊了一下,稳住身子后急忙抬手掀车帘。
她手才将将碰到车帘,那车帘却被人从外面掀了开。
动作粗鲁,车帘直接挂在了车顶上。
一个男人携着一股陌生气息闯了进来。
男人进来之后十分自然的在一侧坐了,那车帘也被人从外面合上了,紧接着一把刀落在了顾闻的脸颊上。
冰凉刺骨。
冬梅反射性的尖叫一声。
顾闻僵着面皮,定睛看向那男人,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眉细眼,鼻梁挺直,嘴唇削薄。
长相俊美中带着些邪气,眼神清澈中透着骨子桀骜。
这个男人是谁?
她完全不认识。
再来,这里可是京都皇城,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执刀行凶?
这人不是胆子太肥就是身份太高。
她转眸在男人身上扫了一眼,锦衣华服,眉宇间的贵气似与生俱来。
所以她猜这人大概是后者。
说来繁琐,其实当她转过这些念头时,也只是过了一息的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这位公子可是进错马车了?小女常年待在家中,似乎并未得罪过什么人呢。”
男人细长的眼里闪着亮光,像夜里的狼看到猎物一般。
他的眼紧紧盯着顾闻,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声音没有成熟男人的磁性,反而透着一丝爽朗。
“上错马车?姑娘莫不是忘了
元宵夜里,上清河旁,你对着本王撒辣椒粉儿,套麻袋拳脚相加的事情了?”
男人声音越说越沉,脸色也越来越黑,手里的刀也越贴越紧。
顾闻的脸色越听越白,到最后变成了惊恐。
本王?这个男人是个王爷?!
顾闻再认认真真打量他一眼,那满身的贵气,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有的。
这么一看她还真就想起来了,这个男人的身形和萧一白还真像!
所以那晚她搞不好还真就打错人了……
“怎么?想起来了?”
宁骁看着面前脸色面幻莫测的女子,眼底阴郁散开,淡淡笑意晕开,却是冷笑。
可总算让他逮到了!
为了逮到打他的宵小,他可是亲自跑到皇兄面前,撒泼打滚才将那撤走的暗卫要了回来。
他将所有的暗卫派出,日日盯着顾府,可算是将这丫头堵住了!
其实以他的权势,他完全可以直接进府拿人,可刚好的,冷曦是他舅舅,而这顾家的靠山正好是他舅舅。
顾家每年孝敬的金银财宝也有一些进了他的腰包了。
所以他还是要给他舅舅留一些面子。
再来,这顾倾海绝对没有胆子,更没有理由来打他。
遂
每日里他睡也睡不好,就等着把这丫头抓起来,问她到底为何要偷袭他?!
此刻终于将这丫头抓住了,他猫儿挠似的心情终于舒服了。
“给本王说说,为何要打本王,说好了,本王就将你放了,要是说不好……”
宁骁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那冰凉的匕首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顾闻知道,要是说不好,定是不得好死!
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抬眼对上宁骁细长的眼,抖着小心肝儿,满眼诚恳的道:“……小女若说是打错了,王爷可信?”
宁骁凉凉的笑,“你说呢?”
顾闻快哭了。
她可不想才重生,还没来的及报仇解恨就这样死在这位煞神的手里……
“可是……小女真真是打错人了……”
许是被她眼底真诚的泪花儿闪到了。
宁骁饶有兴趣的伸伸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低声道:“那你和本王说说,你本来要打的是谁?总不能你要打的是棺材铺子里的傻儿子,却说打错在小爷头上……”
宁骁说到这儿顿住,眼底寒光闪闪。
顾闻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小女……小女要打的是……”
她一时语凝,若说是萧一白,那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