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耿澈只是怕祈虞被祈母藏起来,所以才会开玩笑似得想出个点子,瞬便哄她开心。
“耿澈”,拇指指腹轻柔摩挲纸条边,祈虞勾唇浅笑,呢喃细语。
此时,郑市城市一角。
路灯下,身姿颀长的少年站在路灯下,松松垮垮的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额前黑发被他捋到脑后,黑眸半翕,薄唇轻启,吐出淡淡的烟。
身后站着孙辉等人,他们面露担忧,眼神不断怂恿林执青上前去劝劝。
林执青无奈耸耸肩。
这怎么劝?
媳妇被强制打包扔出国,到现在还联系不上人。
在林执青看来,耿澈没疯就算是好的了。
“耿哥”,孙辉扫了眼收到的短信,犹豫开口:“找到王歆娇在哪里了。”
烟雾缭绕,迷蒙了耿澈的思绪。
那天收到小鱼发来的消息,耿澈心里就是一紧,刚要打电话过去,就被自家大哥叫住。
“阿澈”,耿简辙仰起头,蹙眉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叹气道,“祈家那边,让我多看好你。”
“阿澈你最近是不是和祈家那小姑娘走得挺近。”
耿简辙犀利的眼神直逼耿澈,被他不服输地对视,无奈叹气摇头。
“你最近就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无视耿澈的反抗,耿简辙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祈家要对付我们,等风头过去了,你再怎么做,我都不会过问你半分。”
那时耿澈耐住性子,等了又等。一个星期后,他憋不住径直去了耿简辙的书房。
他的手机被耿简辙扣下,耿简辙怕他等不住打电话过去。
“哥!”
火急火燎的耿澈推门而入,大步流星来到他桌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手机还给我,万一祈虞打电话给我,我收不到——”
“她不会打电话给你的。”
没等他抱怨完,耿简辙就打断了他的话。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耿澈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哥,半晌才嗫嚅开口:“什么意思?”
耿简辙把视线从合同上撤离,抬眼凝视耿澈的眼睛,随手撕了张纸条给他。
在耿澈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耿简辙不慌不忙地抿了口冷掉的咖啡:“把之前重新给你办的电话号码写下来,我找人交给她。”
“那是用你身份证办的,又不是我的……”
耿澈嘴里嘀咕着,心思百转千回,倏然就明白了耿简辙的想法。
“她为了防我,这么大动干戈?!”
耿澈咬牙切齿地重重把笔置在桌上,无视他哥略带威胁的目光,无力地瘫坐在软椅上。
收好纸条,耿简辙肉疼的视线从桌上钢笔移开,冷声把人赶了出去。
一天天就知道拿他的钢笔出气,不知道这是他嫂子三周年时给他买的纪念品么!
安排好一切,耿澈一直在等一个来电。
无论这几天接过多少垃圾电话和短信,耿澈都不厌其烦地接通挂断,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祈小鱼就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今天是祈虞起飞出国的日子,心情糟糕的耿澈叫了几人出来,猛灌不少酒。
“在哪?”
那天王歆娇与祈母的见面没有任何遮掩,耿简辙很快便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即使再怎么不喜欢祈、虞两家,但耿澈喜欢的人他多少也注意了点,打心里也觉得祈虞这小姑娘人品和性格都挺好。
心知祈家人不达目的不择手段,耿简辙只能默默为祈虞点根蜡。
年少时就亲眼见过祈父狠辣的手段,能与他结婚并相处良久的祈母,只怕蛇鼠一窝。
也难为他们能养出祈虞那种性子,精神没被逼疯,可见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孙辉只知道就是王歆娇举报的耿哥他俩,语气有些迟疑:“在隔壁市。”
王歆娇估计自己也没想到,在见完祈母后,家里公司突然被曝出偷税漏税、洗钱等犯罪行为。
爸妈迅速找了替罪羊,以低价卖了公司,带着她逃到了隔壁市。
等她稀里糊涂地没想明白,转学手续已经办理好了。
王歆娇哭过吵过也闹过,但都无济于事。
她这辈子想再见到高中时期,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恐怕难上加难。
“耿哥,隔壁高中不是有七哥在的么,干脆让他给王歆娇点厉害看看得了,闹太过也不好。”
怕耿澈把人打死,孙辉好心劝道。
“我心里有数。”
耿澈闭口不谈处理方式,孙辉和林执青对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就在几人无声时,静谧的空气被打散,欢快的铃声飘起不到两秒,那边耿澈就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响,可耿澈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喉结滚动,喉间干涩发痒。
“小宝?”
熟悉的低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竟听得祈虞哽咽一声。
“耿澈,你没事吧?我妈没把你怎么样吧?”
直到听到祈虞的声音,耿澈才重重舒了口气,笑着回了她几句,又关切地询问她近况如何。
祈虞一一耐心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