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听见敲门声时,竹心已经睡下了,她披了件衣服,迷迷糊糊地开门。
外面站着的竟然是乔子舒。他脸色苍白,问道,“竹心,鹤鸣说我之后会杀了阿珩。你说,是真的吗?”
漆黑的夜,惨白的脸,谁杀了谁?像一个鬼故事一样呈现在竹心面前,竹心立刻就不困了。
竹心瞪着眼睛,立刻说道,“不可能。”
乔子舒盯着竹心目光微沉。现在他能确定竹心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为何说不可能?常人听到此事,不应该问鹤鸣为何这么说?或是别听他胡说八道吗?你知道些什么?”
靠,她忘了乔子舒是干大理寺的。现在怎么这么像警察审犯人呢?竹心慌得不行。
“天凉,别站在门外进来坐。”
竹心稳了稳情绪,打算先岔开话题,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
竹心把油灯点着,室内立刻柔和明亮起来。可她的心里面漆黑茫然。
竹心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烧着了,喝了一杯凉茶后,背上又冒起了冷汗。
她怀疑她现在是不是更年期了。
乔子舒将竹心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低着头,哀哀的。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至少也算是朋友。原来是我不配。”
“什么配不配的?咱们不刚在宋世子面前说是莫逆之交吗?”
“那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乔子舒抬头看她,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靠这个小子跟她玩道德绑架,但他成功了,竹心的牙齿都在打颤。
乔子舒抿着唇,脸上毫无血色。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呀?现在她都没明白,你还明白上了。
竹心深吸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
“他之前跟我说你会位极人臣,七郎当了宰相。你不可能杀了七郎。”
乔子舒试探的问道,“许是又做了警世的梦。”
“不可能,那梦已经做完了,不可能再做。”
乔子舒一拍自己的头。
“我想起来了,他说是别人告诉他的。”
“别人告诉他的?”
竹心愣了一下,那就只能是张五娘。如果是张五娘的话,这便真是前世的结局。
看竹心脸色变白,乔子舒便知她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还有别人能梦到此梦?”
竹心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迟疑地看着他。
乔子舒又问,“这人我认识吗?”
竹心咽了咽口水,依旧没说话。靠,跟皇帝说话也没这么紧张。
乔子舒自说自话。
“鹤鸣梦到我位极人臣。另一个人梦到我杀了阿珩。说明那人能梦到更远的事,而且那人我还认识。”
乔子舒倒了一杯茶,用茶水沾在手上,在桌子上写字。
他嘴里喃喃自语,“我认识的人且鹤鸣也认识的人。不是阿珩,不是你,是……”
这种事若是告诉旁人必定是极为信任的人。
乔子舒抬头看着竹心,“是张五娘。”
竹心双手摆手加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竹心耷拉着脑袋。“但我猜也是她。”
竹心又抬起头。
“这些都是没影的事,你不要当真。而且这辈子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你看有了我们的干预,角罗就提前夺位了。”
“角罗提前夺位?”
竹心点头。
“那鹤鸣做得就不是梦。梦都是片段怎么可能知道具体的时间?竹心你说这辈子许多事都变了。那鹤鸣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吗?”
乔子舒的话让竹心有点招架不住。
“对,从来没想瞒过你,只是太过匪夷所思。鹤鸣说上辈子醉仙居的事赖到他的头上,他因此获罪流放。一个多月后徐家满门抄斩。再后来宋贵妃和八殿下病逝。最后大皇子登基把他召回来了。他也没活多久,二十五、六岁大概是战死了。”
不得不说乔子舒心承受能力真强。面无表情的把桌子上的字擦了重写。
原来他们是穿过这么多环环相扣的必死之局才走到现在的。
“那上辈子你呢?”
“我?上辈子没有我。他是醉仙居之后想起以前的事。当时看我像看妖怪似的。”
“你就是那个变数。”站在鹤鸣的角度,这个人既救了我,又是凭空冒出来的,确实像妖怪。
说到这竹心冷哼了声。
“多亏当时形势严峻且没人信他的话。不然,我没准都得当成妖怪被杀了。”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说完之后竹心好像心里更轻松了。
“我就知道这么多,张五娘的事是我猜的。我没问过鹤鸣。”每个人难免会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上辈子她嫁给了我,但过得很不好。鹤鸣才想搅黄我们的婚事。”
竹心点头。
乔子舒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竹心忍不住想,上辈子杀了好友、和妻子不睦的乔子舒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两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