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幽州将军府
李大人和宋世子各怀心事,匆忙在前厅用了膳。想着此时乔子舒他们在内院安顿完,便想一起看看,顺便打听一下他在辽的情况。
二人刚走到后院,就听一婢女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说,“将军不好了,乔大人他们家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到底怎么了。”宋世子皱了皱眉,刚回来怎么就生乱了。
那婢女道,“奴婢先听到乔夫人屋子里有砸东西的声音便过去看看。后听到那辽女和乔夫人吵了起来。而裴大人在廊下站着唉声叹气。”
李大人连忙问道,“那乔大人?”
那婢女摇头,“奴婢没听到乔大人的声,也没看见乔大人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屋里。”
“走,去看看。”
宋世子面露怒容,不管怎样竹心都算是他的义妹,他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给竹心撑腰去。在幽州的地界,一个小小的辽女还要反天不成。
宋世子和李大人刚走到院子里,就见裴珩跑过来高声说道,“表哥,李大人,您们可算来了,这里面打起来了。”
他们听罢刚要上前,就听屋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只听那辽女说道,“乔子舒,我要跟你恩断义绝。”然后门被踢开,那辽女跑了出来。
那辽女见院子里的三人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让开。”
裴珩识相地一侧身,那辽女像疾风一样消失不见。
之后乔子舒从屋里走了出来。
裴珩问道,“子舒,要不要派人去追。”
乔子舒冷冷地说道,“追什么追,让她走。”
借着屋中的灯光,李大人和宋世子才看清乔子舒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竹心也跟着出来,捏着帕子直喊,“造孽啊。”
随后竹心又叫来婢女,“小红,快去厨房煮两个鸡蛋来,拿到时给大人滚滚脸吧。”
李大人见这场面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一个辽妾竟敢如此嚣张,走就走了。”
乔子舒叹了口气,踌躇不决,“大人,这毕竟是辽主赐婚,您说这会不会……”
“子舒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了。一个小小辽 妾,竟敢殴打朝廷命官。因两国和谈何,没治她的罪已是开恩了。若辽国那边来问,自有老夫来回”
乔子舒躬身一拜。
“有劳李大人,为子舒从中斡旋。”
李大人回屋休息后,宋世子才来竹心屋中。
“子舒,你在辽国看见鹤鸣了吗?”
乔子舒一边拿水煮蛋滚脸,一边木然地说,“鹤鸣不是刚走吗?”
“啥?”
宋世子不解,又看了看竹心。
竹心尴尬地咳嗽一声。
“刚刚那个辽女就是您弟弟。”
辽女是鹤鸣?
宋世子回想刚刚那个蒙面的大高个。一时大脑有些缺氧,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个混账东西。”
看着乔子舒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这手劲这么大,肯定是宋鹤鸣打的。
宋世子如坐针毡,“那混账跑哪去了?”
乔子舒慢条斯理地说,“世子不必忧心。常妈妈在外等着他然后送他出城。他去西北找到阿寿,到时这定北侯就能醒了。”
宋世子起身对他们行了一礼,“因我们家的事让诸位屡次犯险。宋某在此拜谢诸位了。”
乔子舒赶紧扶起宋世子,“兄长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与鹤鸣是莫逆之交。何必言谢。”
他弟弟这些事,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他们几个……
“身家性命便是一个谢字也言轻了。”
往事一幕幕仿佛如昨日一般,乔子舒一笑如冬日刚开化的河水。人虽然还是凉的,但日子却有了盼头。
“若无鹤鸣,子舒还是八品小吏,阿珩也难娶佳人。竹心…”
乔子舒说道竹心顿了顿,要是没有宋鹤鸣,竹心也许只是个聪明机敏的小丫鬟,只是那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
乔子舒正想着竹心已经接过话来。
“若无鹤鸣,竹心也当不了五品女官、西厂督主,西夏一品堂堂主了。”
另外三人先愣了一下,然后大家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宋世子看着神采飞扬的竹心心里轻叹一声。他出身贵胄本来就在山顶,裴珩和乔子舒再不及也沾着官宦人家的边且靠着自己的努力跨越阶级。虽是如此却依旧不能俯身看她。
她是靠什么走到现在的?是因当了忠婢救了徐家?
不是的。
若友为吾死,友之父母便是吾之父母。若仆为吾死,仆之父母善待之。这便是区别。
徐家是一开始就把竹心当成亲戚的?爹娘是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义女的?不见得吧。
前几日爹娘写信还互相埋怨,不如当时就让宋鹤鸣娶了竹心。
净后这没有用的悔,也不想想当初竹心能不能答应。
“竹心啊。”宋世子忍不住喊了一声。
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在看他,宋世子随后想起竹心已经嫁人了。
竹心正色道,“世子,您说?”
“我就是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