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弗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叠银票递给她:“喏。”
唐云接过银票,当着她的面一数,嚯,一万两,她继续伸手:“不够。”
其实她并不知道彭弗到底赢了多少,毕竟若是她跟踪得太近,或者一直盯着对方,肯定会被对方发现,所以她方才只在赌场外,远远看了一眼。
但出手这么大方,肯定还有。
彭弗捂着袖口:“够了够了,这就是一半了。”
唐云的手坚定不移地伸着:“我都看见了。”
两人隔着垂落的薄纱对视片刻。
彭弗叹气:“好好好,给你。”
她又往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递给她。
唐云数了一遍,嚯,还是一万两。
这说明彭弗一共赚了四万两,好像已经很多了,但,她继续伸出了手:“夫子,您不老实啊。”
可以再试探一下嘛。
“你干嘛?真的没有了。”
彭弗捂着袖子就想跑。
一条小巷子,唐云伸开双手就能把人拦住:“您敢下这么大的赌注,说明您早就知道谢大儒想收我为徒了,您也不提前跟我通个气?”
她要是早知道,她也可以提前下注大赚一笔啊。
唐云语气幽怨:“您就只顾自己赚钱。”
“行行行,服了你了。”
彭弗又掏出一叠银票,心痛得眼角直跳,还没捂热乎的银票,转眼间就飞走了一半。
“给你!”
把银票塞到唐云手里,她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再多真的没有了!”
唐云默默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好嘛,还真的又诈出来了一笔。
她数了数,依旧是一万两。
好耶,共计入账三万两。
她心情甚好地收好银票,绕过地上昏迷的打手,慢悠悠回到客栈。
吉祥迎上前来:“主子,有人递了请帖过来。”
唐云接过请帖,打开一看,是谢府邀请她去参加围炉宴。
……
谢府。
卫氏走进书房,就看见谢玉静带着一身湿气,蹲在书箱旁翻找书籍,一个丫鬟蹲在她身后,拿着巾帕为她擦拭头发。
他挥了下手,丫鬟默默起身让开,递上手中的巾帕。
卫氏接过,半蹲下继续为谢玉静擦头发。
两人妻夫多年,即便不发出声音,卫氏一靠近,谢玉静就知道是他。
“你来了。”
“嗯。”
谢玉静低头继续翻找自己的书箱,卫氏也继续地为她擦拭头发。
烛光晃动,室内只有书页的翻动声。
片刻后,谢玉静身旁多了一摞摹本,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唇角微扬。
卫氏冷不丁道:“妻主似乎很高兴?”
谢玉静:“咳咳。”
她侧身圈住卫氏的手腕,将人拉起:“还行吧。”
她吩咐身旁的丫鬟:“把这里收拾好,我挑出来的另外装好。”
“喏。”
丫鬟上前收拾书箱。
谢玉静拉着卫氏在软榻旁坐下。
卫氏摸了摸她的发丝,已经半干了:“妻主,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我今日收了个徒,你让人去算个黄道吉日,府里好办个收徒宴。”
卫氏有些惊讶,思索片刻:“妻主收了那位为徒?”
“是她。”
卫氏颔首:“我知道了。”
他看向那摞谢玉静专门挑出来的摹本,有些了然:“这些摹本是为她准备的?”
谢玉静声音淡淡:“她作诗倒是有些灵气,就是她那字还难登大雅之堂。”
卫氏打量她的神色,笑道:“看来妻主很喜欢她。”
“咳咳。”
谢玉静握拳轻咳,立马转移话题:“对了,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
卫氏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这事原是想等妻主回来商量商量的……”
谢玉静听着听着,眉头渐渐蹙起,卫氏都说到要举办一场围炉宴,请帖都已经送出去了,她才反应过来,伸手打断他:“等会,你是说衡哥儿他……”
她声音都有点艰涩:“他看上谁了?”
卫氏嗔她一眼:“还能有谁?唐秋鹤如今可是全庆阳府待嫁哥儿的心上人。”
谢玉静瞪直了眼,张了张嘴:“啊?”
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卫氏忍不住笑了:“唐秋鹤如今这情形不正好和妻主年少时相仿吗?”
“年少成名,声名远播,当年,京城哪家公子哥不幻想着嫁给妻主?更何况,唐秋鹤容貌更甚,兼之文武双全,比起妻主当年只会更甚一筹。”
“不怪衡哥儿被迷住了,当年我不也一心想嫁给妻主吗?”
“正好,如今妻主还收唐秋鹤为徒了,亲事若是成了,更是亲上加亲……”
谢玉静看着卫氏嘴唇一张一合,耳边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只觉喉咙发紧:“这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她心疼儿子,不想让谢衡去联姻,这才想着收唐云为徒,谁知道她的好儿子自己往里面撞。
卫氏瞥她一眼:“我上哪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