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神色如常,端着酒杯行礼:“谢先生教诲,学生定会加倍练习,不辜负先生所望。”
紧接着,谢玉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大段话:“你若只勤奋练字,而不去找正确的方向,是难以取得显着进步的。想当初,我也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逐渐在书法上有所成就。别的字体我不敢妄言,但行书一道,我还是略有心得的。”
唐云眨了下眼,顺着她的话道:“学生斗胆,请谢先生指点一二。”
谢玉静眯着眼:“噢?你想拜我为师?”
此言一出,雅间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头顶都冒出了一个感叹号,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个问号。
唐云也难得卡壳,这从何说起啊?
她看向彭弗,彭弗对她眨了下眼睛。
收回视线,她斟酌片刻,回道:“谢先生文名远播,天下皆知,没有人不想拜您为师。”
谢玉静不满:“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想拜师?”
这回唐云更确定了,她直视谢玉静,笃定回答:“想。”
谢玉静勾了勾唇角:“既然你诚心求拜,那我便勉为其难收下你吧。”
她一边说着令人震惊的言语,一边挥了挥手。
绮罗提着茶壶上前,拿起她面前的茶杯,倒满。接着,她把茶杯递向唐云。
谢玉静下巴微抬:“那你还在等什么?”
唐云放下手中的酒杯,干脆利落撩袍跪下,俯身一拜:“师傅在上,请受学生唐云一拜。”
拜完,她这才双手捧过绮罗手中的茶盏,恭恭敬敬递给谢玉静:“师傅,请用茶。”
谢玉静颔首,伸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虽然还没正式举办拜师仪式,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学生了,日后需担起自身之责,严于律己,时刻自省,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
谢玉静满意了,将她从地上扶起。
两人就这么迅速而草率地初步完成了拜师环节,其他人皆被震得瞠目结舌。
连雅间内弹奏的乐曲也有一瞬间的卡壳。
其他学子震惊的同时,眸中还透露着清澈的迷茫。
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完全看不懂!
她们脑海只有一个想法:谢先生!她们也想拜师!
她们说出来,是不是也能拜师成功?
但所有人在犯迷糊前一秒,又很快清醒过来。
以唐云如今的名声,被谢大儒看上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朝唐云献上祝贺,以及被轮流灌酒的大礼包。
赵镜和这人,还专门检查了一下唐云的酒杯,确认没有暗藏的机关后,她便笑眯眯地也来敬酒了。
来上菜的几个小二听了一耳朵,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谢大儒这是收新晋魁首为徒了?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们保持住了完美的服务姿态,等离开雅间后,一群人才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酒楼一向是传播消息最快的地方,于是,还没等清河书院众人宴会结束,谢大儒收唐云为徒的消息已经传向了四面八方。
……
从二楼窗户朝下看,唐云能看见络绎不绝的人涌向酒楼,嘈杂声一片,凝神一听,大多数都是在议论谢大儒和她都在这座酒楼里。
她默了默,在饮酒间隙,吩咐吉祥去给她也准备一份幕篱来。
庆功宴终于走到尾声,唐云脸不红心不跳,稳稳举着酒杯,看着赵镜和笑眯眯道:“还来吗?”
赵镜和茫然四顾,除了彭弗和谢玉静,其他学子已经醉倒了一片,雅间内细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她看了看唐云手中的普通酒杯,握着自己手中的机关酒杯,心中有点害怕。
她吞咽了下口水,连忙摇头:“不来了,不来了。”
再喝下去,她怕天都亮了还分不出胜负。
宴会结束,彭弗安排人把醉醺醺的学生送上马车,唐云则戴上幕篱恭敬地送谢玉静上了马车。
谢玉静的马车远去后,彭弗指着那装着一堆醉鬼的马车,对唐云和赵镜和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俩和她们先回客栈。”
赵镜和很是老实:“是。”
唐云观察了下彭弗的状态,眉毛微挑,嘴角上扬,脚尖无意识在地面点了点,十分愉悦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对方从谢玉静收她为徒后,心情似乎就很好。
彭弗甩掉了学生,脚步轻快地来到一处熙熙攘攘之地。
她戴上幕篱,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走到盘口处,敲了敲台面,递上自己的凭证。
没错,她是来兑换赌资的。
茶楼酒肆消息传递速度快,赌场也不妨多让,毕竟是混这口饭吃的,消息自然灵通。
此时,关于谢玉静会收哪个学子为徒的盘口已经有定论了。
赌场的伙计看过彭弗的凭证,倒吸一口凉气。
她爷爷的,这人不仅买中了,而且还是在赔率最高的时候买入的,关键是,她买了一万两!
数量太大,伙计做不了主,擦着汗道:“阁下请稍等。”
她匆匆找到赌场的管事,把这事一五一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