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怎么可能。
据谢衡所知,庆阳府各大名门望族,已经有主君暗中联系好了媒人,只等文试结果公布,便会找上唐云。
而卫氏因为尚未和谢玉静商量,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但着急是没有用的,谢衡感觉卫氏点在他额头上的手有点凉,起身扶着他坐下,把手中的暖炉塞到他手里,又温言吩咐下人把厚门帘放下来。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含笑看着卫氏:“父亲向来慈爱于我,心中定然已有权衡。所以,我不着急。”
卫氏笑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把事丢给我就万事不操心了,是笃定我会想办法成全你是吧?”
谢衡不答,乖巧问道:“父亲手还凉吗?”
边问还边握住卫氏的手,确认他的体温。
卫氏道:“就是稍微吹了点风,哪值得你大惊小怪。”
心中的急切散去,他转眼间有了主意:“府城内好一点的媒人已经被请走了,我们已经晚了别人一步,干脆不等你娘了。”
他望着谢衡:“我们到庆阳府后还没办过宴会,刚好小雪也快到了,不如趁机举办一场围炉宴,除了邀请府城内的名门望族,我们把学院交流赛的一些学子也邀请来,你看如何?”
谢衡双眸漾起笑意,很是乖巧:“我都听父亲的。”
说完这句,马上又乖巧问道:“父亲现在就写请帖吗?”
卫氏戳了戳他脑门,便让人拿帖子和笔墨过来。
首先填写的几个名门望族,便是那几个请了媒人的府邸,比如王知府、薛参政、林参议、顾佥事等等。
……
薛府。
下人汇报道:“……清河书院的彭夫子要开庆功宴会,唐魁首现在又和同窗一起朝酒楼去了,媒公还没找着机会接触唐魁首。”
做媒这事,特别还是男方家求嫁,都是暗中悄悄进行,这样哪怕亲事不成,事后也不会损害男方家公子的声誉。
所以,为了和唐云能单独相处,薛府请的媒公都快蹲守一天了。
薛府嫡公子闻言,急得把手中的锦帕绞成了一团。
哪知他娘薛参政比他还急,猛地一下站起身:“你去叫媒公盯紧点,可别叫其他人给抢先了,这事成了,事后我重重有赏。”
下人应诺后快速退下。
薛瑞提着的心松了一半。
但薛参政依旧很焦急,她在屋内踱来踱去,转来转去,看得他主君林氏心烦意乱。
“妻主莫慌,我们请的媒公没成功,说明其他家请的媒公也没成功。”
恰在这时,下人来报,谢府送了请帖过来。
林氏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
“围炉宴?”
他挑了挑眉,待看到帖子上特意说要请一些学子来,立刻明白其中深意。
谢府这是要办一个大型相亲宴啊。
这事妙啊。
他合上请帖,笑道:“妻主,可以先让人去把媒公叫回来了。”
举办宴会自然比直接让媒公去说亲更好,还更为隐蔽,这样就算最后亲事不成,也可以看看其他人选。
他相信,其他收到请帖的人家也是这样想的。
……
月满楼。
清河书院众人叽叽喳喳地进了雅间。
彭弗在主位上坐下,紧接着,一个戴着幕篱的人,径直在彭弗左侧坐下。
看见这一幕,众学子都目露疑惑:“彭夫子,这是?”
她们还以为此人是彭夫子的随从。
彭弗笑而不语,她旁边那人则直接掀开幕篱。
看见她的真容,雅间内安静片刻,王语兰结结巴巴道:“谢、谢、谢大儒?”
绮罗上前,接过谢玉静手中的幕篱,又恭敬退后。
谢玉静整理了一下两侧的发丝,淡定点头:“是我。”
一群人哗然一瞬,又立马安静下来,端起自己最完美的仪态,起身朝谢玉静行礼,挨个做自我介绍。
介绍完毕,一行人这才落座。
一群人心中都很激动,方清韵按耐不住问道:“谢先生和彭夫子是好友吗?”
既然谢大儒能来参加彭夫子举办的宴会,两人定是关系很好的友人吧?
彭弗笑笑,友人?
在她来庆阳府之前,她和谢玉静实际上只有几面之缘。
但谢玉静瞥了彭弗一眼,竟然微微颔首:“没错,这本是贵书院的庆功宴,按常理,此事与我无关。但你们彭夫子热情相邀,我实在是盛情难却,便冒昧来了,希望不会打扰到大家的雅兴。”
方清韵等人连连道:“您太客气了!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一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彭弗嘴角抽了抽。
她热情相邀?
回想客栈里,在她房间沐浴完毕,还厚着脸皮不走的人是谁?
她礼貌问了句:“我要带学生去酒楼举办庆功宴,你要同去吗?”
立马打蛇随棍上说:“多谢邀请。”
这又是谁?
她笑着摇了摇头,又去催小二快点上酒菜。
一群人围着谢玉静聊得热火朝天,冯慧推了推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