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三公子安。”
谢玉静的正君卫氏听见声音,朝门口看去。
流年流光一左一右撩起珠帘,谢衡缓步走进来,朝卫氏行礼:“父亲安。”
“衡哥儿来了,坐。”
卫氏含笑点头,京城四大世家之中卫家是出了名的盛产美人,卫氏便是其中一员,他这一笑,顿时满室生辉。
谢衡作为他的嫡子,继承了他的美貌,也是生得眉目如画,丰神隽逸。
谢衡在卫氏下首坐下。
卫氏整理着请帖:“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你。”
他从中抽出三张请帖,递给谢衡:“王知府家要举办赏菊宴,韩刺史家要举办品蟹宴,以及镇国将军家的赏桂宴,你同我一起去。”
自从谢玉静携家眷到庆阳府后,各种宴会邀请几乎便没停过。
知府、刺史、镇国将军都是从二品的官职,三人分别掌管庆阳府的民政、司法和军事,是庆阳府的三大巨头。
谢玉静虽然名气大,但实际上没有官职在身,为什么这些人还频繁向谢府递帖子呢?
说来,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谢家很会生女儿。
一来,是指谢家女儿争气,在朝为官的不少,谢玉静的嫡亲姐姐谢玉安,更是在当今圣上尚还受到顾命大臣制约时,及时站队成功,成了当今圣上的心腹重臣。
如今,谢玉安更是官居内阁首辅,当之无愧权力巅峰中的第一人。
谢玉静状元及第后,很快便选择辞官去游历四方,便是她清楚,就算她入朝为官,最后也越不过嫡姐谢玉安,那她还奋斗个锤子?躺平算了。
所以,谢玉静如今虽然只有个状元名头,但她身后却有着一个以谢玉安为首的庞大文官集团。
二来,便是生理意义上的会生女儿了。
没错,在这个普遍生女困难的世界里,谢家竟然是个例外,家中女儿就跟不要钱似的、撒欢似的往外冒。
其他家族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都很想求娶一位谢家子回家,如此,定能一举得女。
偏偏谢家生男比别家生女还困难,谢玉静这一辈甚至没有一个哥儿出生。
而谢衡是他这一辈里唯一一个哥儿,由此,不仅谢家上下都将他当眼珠子看待,其他家族看谢衡更是眼冒绿光。
谢衡刚刚及笄时,即便他人不在京城,京城谢府的门槛都快被络绎不绝的求娶者踏平了。
但谢家上下都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哥儿嫁出去,以衡哥儿还小为由一一拒绝了。
谢衡的婚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庆阳府三大巨头家里频频发帖子来也有想联姻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
谢衡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
卫氏轻叹:“你娘这个不同意,那个也不满意,可曾想过,你都快满十八岁了,亲事若是再拖下去,该如何是好?”
谢衡眸中盛着笑意:“那也没见您劝过我娘。”
卫氏指尖点了点他的头:“怎么,恨嫁了?怪我没早点为你把亲事定下?”
“您和母亲是舍不得我,我心里都明白,况且,我也舍不得您和母亲,能在你们身边多侍奉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谢衡起身,端起茶壶为卫氏添了杯茶。
“再舍不得终究还是要出嫁的,”卫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京城最近局势也不太平,依我看,就在地方上找个品行好的也不错。”
“你在宴会上多看看,有合眼缘的就跟爹说,若没有合眼缘的,也不用着急,再慢慢寻摸着就是了。”
“好,我遇着合适的便和您说。”
谢衡又与卫氏闲聊几句,接着指着请帖笑道:“我方才看过了,最早的宴会时间在后日,那明日便无事了。我想出府游玩一番,父亲与我同去,如何?”
卫氏笑了笑:“这有何不可?你想去哪里?”
谢衡身后的流光闻言眼眸都亮了亮,去茶楼酒肆,或者文昌庙!
这些地方肯定是各地学子聚集最多的地方。
接着,他就听见自家公子道:“去天竺寺。”
啊?去供奉观音大士啊?
那地方也热闹,但一般去的最多的几乎都是男眷。
他还以为他家公子也想出去看看各地的学子,这才来向主君请示的。
卫氏心下思量片刻,颔首道好。
……
次日,天气晴朗。
唐云来到程家和唐河、程筠汇合。
“我们去哪个寺庙?”
唐河斩钉截铁道:“去天竺寺。”
程筠抱着程元白笑道:“天竺寺香火旺盛,风景也盛,我们拜完菩萨后,可以在那里游玩一番。”
唐云没有异议,几人拿着提前备好的香烛贡品步行前往天竺寺。
路上,程元白挣扎着要下地自己走,程筠便和唐河一左一右牵着他,有说有笑着慢慢往前走。
路上游人众多,难免摩肩擦肘,程筠便会伸手护住唐河,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对上,空气又粘稠起来。
唐云:“……”
唐云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顺利把程元白拐到自己身边:“元白,走,跟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