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又把祈求的目光投向解忧:“左夫人!阿朵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她十岁就跟着我。我不希望你原谅。只希望你们不要对她严刑拷打,让她走得体面一点。胡杨在此谢过了。”
解忧想了想,点点头:“我这个人一向是非分明,睚眦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我,我一定加倍奉还。”她伸手拉起胡杨:“你才生产完,不宜大喜大悲。阿朵既然是你的贴身侍女。她背着你,完成大单于的命令,本来就是对你不忠,你想开一点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己多保重身体!”
解忧又转身看向翁归:“请允许胡杨在王庭里多养几日再离开吧!”
这时,呼延浩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解忧的翁归躬身一拜:“多谢昆弥和左夫人的好意。你们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孩子的事,也安排好了。我已经顾好了马车,我们装扮成商人连夜出城。”
胡杨看着呼延浩,欣慰地点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上的一个手镯取下来交给解忧:“帮我送给阿朵,希望她来世投身在一个没有战争的部落。”
解忧眼圈一红:“好,我一定替你转达。既然你们马上要走。我让义姁给你开几副补气养血,去除恶露的汤药你带上。女人坐月子,千万要调养好身子。”
“多谢左夫人了!”胡杨拼命地忍住泪水:“还有一事,我想给父王带一封信,免得他们迁怒你们。我要和呼延将军离开,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解忧拍拍翁归的手:“你和阿巴克先走吧!我还有很多话和胡杨说,有冯嫽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我在大厅里等你!”翁归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出门了。
泥靡似乎有心灵感应,他平时吃饱了就睡。可是今天却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胡杨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奶娘,你把孩子抱下去吧!”
解忧拉着胡杨把她以前和刘栩在敦煌卖艺用到的乔装改扮的技术都教给她,还给她了一些防身的小暗器。
最后又让人去拿了两床厚被子和一条羊毛围巾给胡杨。
在冯嫽的搀扶下,送她上马车:“你父皇肯定会到处搜捕你们,千万别忘了我给你的锦囊妙计。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胡杨对着解忧和翁归拱手一拜:“谢谢你!解忧!你让我找到了自己。”说完,笑着缓缓放下帘子。
解忧一下子扑在翁归的怀里:“翁归,我好想哭!”
翁归紧紧地搂着她,把披风裹在她背上:“你应该替她开心,她获得了重生!”
冯嫽和程飞见状,自觉地走开了,阿巴克也只是远远地跟着。
翌日。
朝霞满天,橙红的太阳从草原的地平线一点一点地向上跳跃,像个才出生的婴儿,朝气蓬勃的。
顿时草地上的白雪被照得金灿灿的,让人睁不开眼。
但是,赤谷城中的积雪还是化了一部分。
有些松树已经抖掉了身上的白雪,露出墨绿色的枝条。
解忧一起床,看见这么好的天气,顿时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她只穿了一件薄棉袄就来到了院子里,感觉今天的温度似乎也暖和不少,她赶紧吩咐道:“春花,快帮我搬一把椅子出来。我要晒晒太阳,初升的朝阳对人大有好处。”
“喏!”春花笑眯眯地进屋了。
解忧又吩咐道:“初夏,你快去把我的解忧花和草莓搬出来晒晒太阳!”
“喏!”初夏也欢快地进屋了。
这时,香草拉着少夫过来了。
解忧一脸的惊喜:“几日不见,小家伙都学会自己走路了?”
香草一脸的笑意:“这几天穿得薄一点了,才学会。还不敢丢开手。”
“过来,过来,少夫,到小姨这里来。”解忧坐在躺椅上,开心地拍着双手。
少夫就哈哈笑着朝着她扑过来。
解忧拉着她热乎乎的小手:“这样的日子多好啊!男人们保家卫国,我们女人守好后宅,带好孩子。”
香草有些担忧道:“公主,我听说匈奴大军还在城外驻扎,会不会有事啊?”
解忧手搭凉棚,看看太阳升起的地方。目光笃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昆弥。早晨他走的时候告诉我,让我安心养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交给他!”
此时,翁归正带着右将军和所有的精锐部队埋伏在赤谷城的城墙里面。
右贤王收到翁归的回信,带着十几个精锐护卫正大摇大摆地朝着城里而来。
巴郎对着门卫喊道:“匈奴右贤王前来看望胡杨公主,速速大开城门。”
顿时,鼓乐齐鸣。
看见两边都是鼓乐手,穿得红红绿绿。
右贤王喜笑颜开:“昆弥这么快就把汉人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学会了。”
等十几个匈奴人都进了城门,突然大门紧闭。
翁归站在城墙上大喊一声:“把他们全部拿下!”
右贤王感觉不对,立马举起大刀:“马上返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门早都被几十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