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四周的窗帘拉得很紧，透不进一丝光。
“你就这么想把我送出国？恨不得我立刻从你眼前消失是不是？”
顾延愤怒地盯着坐在沙发上，冷若冰霜回着邮件的女人——这个名义上他的“母亲”。
“手续都办好了，你下周就过去。”
女人不理会发狠看着她的人，沉声开口宣布最后的结果。
“我要是不去呢？”
“你试试。”
女人冷冰冰地开口，伸手合上电脑，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落到了顾延身上。
“顾延，我没时间在这看你矫情，趁现在我还有耐心，还愿意给你的未来铺铺路，这周末带着你的行李给我准时上飞机。”
女人说完，转身离开客厅，“我在你身上已经倾注过太多心血，可你太让失望了。顾延，若这次你连我给你争取的最后一丝机会都抓不住，哼！”
冷笑一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空荡荡的客厅。
顾延看着女人冷漠地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分给他，那未说完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划向他的心脏，顷刻间便鲜血淋漓。
他痴痴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不论他做什么，他的母亲始终都不满意，在她的眼里自己就像一块发烂发臭的垃圾，只会给她优秀的一生染上污点。
顾延眼眶发红，一拳打在墙面上，剧烈的疼痛顺着指骨蔓延到心间，却不及那几句话更让他窒息。
指尖的鲜血抹在洁白的墙面上，看着那片脏污，顾延心里出现一个疯狂的念头。
既然她这么在乎脸面，甚至为此要抛弃他，那他就让她好好尝尝颜面尽失的滋味。
——
“你要请假？”
“嗯，家里老人生病了，这几天在住院，身边没人照顾。”
“你在这边还有亲戚啊？”
张雪放下翻阅的文件，抬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嗯，是很照顾我的长辈。”
“怎么样?严重吗？”
“没注意摔了一跤，不打紧。”
“这样啊，老年人上了年纪还是要多注意，去吧，反正这几天事不多。”
张雪签完字，把假条递给林舒，“最近有些事不能去看望老人家，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行，谢谢雪雪姐。”林舒爽快地笑了笑。
等出了夏菲的办公室，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挺顺利的。
请假手续办好，林舒回家前，先去了一趟商场，买了摄像头，联系好师傅下午来安装。
许爷爷摔倒之后，她一直心有余悸，总害怕下次再发生相同的事，再加上察觉到院子里来过陌生人之后，林舒实在放心不下，想着多准备些，有备无患。
——
医院里，许爷爷醒后，许知意重新叫了早餐，等许爷爷吃完，就扶着他在走廊里散步。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许飞有些着急，马上就要交货了，可还留了一小半没做完。他现在真的十分懊悔，早知道，昨天就不贪多了。
“还要再观察几天，您那些心思放放吧。”
“我回家也能休息，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什么问题了吗，头也不晕，腿也不酸。况且，你现在学习要紧……”
在许知意的注视下，许飞不说话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说看多久就看多久。”
“嗯。”许知意满意地勾了勾唇，“我的学习你不用担心，回去看同学的笔记，能补得上的。”
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许知意点开一看，眼里有些诧异。他原本想着等老头出院后就去办的，没想到林舒已经安排好了。
想到她还会发消息来问一问，许知意点点头，不错，有进步。
“老头，林舒说要在院子里装摄像头，你不反对吧？”
“啊？要装摄像头啊？”
许飞有些欲哭无泪，这以后被两个孩子时刻看着，他还怎么偷偷加班啊？
但他也明白，两个孩子是被这次的事吓坏了，是真的在为他担心。
许知意等在一边看老头纠结，也不催促。他想等老头自己想开，不然他还是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和林舒相处久了，他也会拐着弯处理问题了。
几经思索，许飞妥协了。算了，以后都不加班了，还是按部就班来吧，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
“装吧，不过回去之后记得把钱给小林，还有住院费，这些都是小林垫付的。”
“知道了。”
——
得到肯定回复后，林舒松了一口气，瓦罐里炖好的鸡汤向外冒着香气，盛出来尝了尝，意外地味道不错。
院门被敲响时，林舒刚打包好鸡汤，准备出门。
这个点会是谁？
想到那天潜入小院的陌生人，林舒眉头微皱，从厨房挑了一根木棍拿在手里，一点点靠近院门。
门外已经没了敲门声，可围墙处却隐隐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林舒心里警铃大作，矮身贴着墙角站好，捏紧手里的棍子，眼神警惕地看向墙头。
不一会，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冒了出来，环视一圈后，从墙头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