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地方也罢,总而言之因为这个捉迷藏的小游戏,他不得不放弃了以往养成的习惯。
也许有一天他能养成新的习惯吧,但想要习惯被人跟踪还挺难的。降谷零感叹。
他更希望hiro干脆直接来他旁边陪他一起晨练算了,这样的话他们还能讲讲话。有时候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值得吐槽的事情,他都想回头找找hiro,但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和他们现在手上拿的剧本,又只能作罢。
等到能说话的安全地方,他当时想说的话也早就从脑海里溜走,就算还记得,不在特定的情景下,说起来也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但鉴于晨练的跟踪活动是他们达成的共识,降谷零也只能忍受这一点小小的麻烦。
降谷零叹了口气,调了个头,向家的方向跑去。
这是给hiro的信号,今天不去安全屋交接情报。
他今天还有好多事情得做,hiro似乎也有任务。他们都没有太多时间。
在进入公寓大门前,降谷零特地回头看了一眼,hiro果然站在便利店旁的老位置,笑着向他挥手。
***
东都大学医院的大厅中人满为患。
降谷零排了快10分钟的队才顺利挤上电梯,不由感慨这里不愧是东京最负盛名的医院之一。
心理科在8楼,降谷零走出电梯,人流量骤然变得稀少了许多。
近年来在社会压力的增加和生活节奏的加快下,越来越多人面临心理健康问题,心理健康也越来越受重视,只是,社会对心理健康问题的歧视和偏见依旧存在。仍然有很多人将心理疾病于软弱、无能等特质联系在一起,将其视为个人能力的不足或缺陷,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患者不愿意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脆弱而讳疾忌医。
不过这样仍需改变的社会现状对于降谷零今天的调查来说倒是一件好事——病人越少,这里的医护人员对于特定病人的印象就可能越清晰。
他走向护士站。
“你好,我是诸伏景光的朋友,是他介绍我来的,预约的名字是降……”降谷零对着电脑前的那位护士正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惊喜的声音。
“——安室君!”
而且这声音该死的熟悉。
降谷零僵硬地回头,对上了萩原研二热情的笑容。
降谷零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萩原君,真巧啊。”
你不会也是来查诸伏景光的病史的吧?
“呜哇,安室君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几个月以前了吧,而且小诸伏是一次性介绍了我们几个人的名字,你居然能对得上谁是谁!”
降谷零只怪自己一时嘴快,努力保持着微笑说:“我确实很擅长记人脸,而且你们也是hiro重要的朋友,我怎么会不记得。”
萩原研二正要继续说什么,柜台后的护士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看过来的降谷零道:“先生,您的名字是……?”
“……”降谷零扫了一眼隔壁的萩原研二,机械地笑道,“安室透。”
护士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皱起眉:“预约的病人中没有这个名字啊,安室先生,您确定预约的是我们科室吗?”
“……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吧。”降谷零叹了口气,“能现场挂号吗?”
“您携带了国民健康保险证吗?”护士询问道。
带了。但上面写着降谷零。
“……我忘记了。”降谷零只能这么回答。
“那就没有办法了,请您改天再来吧。”
降谷零点点头,回头看向害他不得不回去办一个安室透的假健康保险证再来医院的罪魁祸首,挤出一个礼貌的笑来:“那么我就先走了,萩原君。再见。”
他调头往电梯方向走去,却被萩原研二叫住了。
“安室君,请等一下。”
萩原研二走近他,左右看看没有行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也是来查小诸伏的案子的对吗?”
降谷零沉默地看向同期,犹豫着该怎么处理。
“你要是真来看病不可能不记得带健康保险证。”萩原研二笃定地说,看到降谷零微变的神色又眨了眨眼,“我已经约好了小诸伏的主治医生,安室君要不要一起?”
***
诸伏景光的主治医生是在东京很有名气的老教授,姓浅野。
降谷零跟着萩原研二进入浅野教授的办公室。与其他科室相比,这间办公室的灯光要更柔和一些,旁边还有柔软的沙发。
浅野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是个看上去相当温和的小老头。一见到就和蔼地笑着让他们随便坐。
但这份温和在萩原研二掏出警察证时便消失了。
“警官先生,三个月前你们拿着搜查令过来,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病历记录也给你们了,你还想问什么?”浅野教授有些不耐烦敲敲桌子。
萩原研二站起来,正对着浅野教授的眼睛:“在搜查一课的报告中,你的口供和你写的病历记录是重要证据的一环,指明了诸伏景光有潜在的暴力倾向,请问这属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