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温和,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江先缓了好半晌才回话,他看着赫连长澈,“王爷看了半日的戏,该给赏钱了。”
赫连长澈深笑,“好说,赏钱自是要给的,不知二位怎么收费。”
风珏感觉牙疼,明确表态,“我不要,赏钱是打赏给马戏团里那些戏猴儿的。”
被骂成戏猴儿的江先,龇牙,心里有无数话要骂,但想想,还是算了,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打不过就别找打挨。
最后,赫连长澈当了回好人,邀请他二人喝茶,才将这事儿揭过去。
一直躲在暗处看戏的云青辞,很是高兴了一回,乐颠颠的跑去后院找左戎,左戎前两日就回城了,被风珏遣回来帮云青辞照看李贞。
左戎在后院服侍李贞,李贞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很多,慢慢地能下地了,只是那疫病后遗症大,尚不能自理。
他躺了多日,先前身上溃烂的厉害,一直未曾好好清理,现在那些伤口愈合,便由着左戎服侍他洗漱。
要不然他也不会不知道外头刚刚那一出好戏,听了云青辞的描述,左戎心里高兴,见今日外头的秋阳正好,他决定带李贞出去透气。
前院刚饮完第一轮清茶,左戎跟云青辞就扶着李贞出来了,两处的人,互相对上视线,而后,三个人便抱拳向亭子里的人问礼。
李贞久病不出,外头的事情都是听左戎跟云青辞告诉他的,虽是第一次见江先,却也知晓此人的事,恭敬的抱拳行礼。
风珏看着亭子外头的三人,忽生感慨,真好呀,一个都没少。
赫连长澈自是高兴,忙将他们叫进亭子里,一同喝茶,三小只为了降低存在感,很默契的选择在一旁的小角落里,重新摆了茶点,自己喝自己的去了。
江先瞧着角落里的三个小娃娃,心想,还是年轻好。
向时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身后还跟着江宁,大概是有要事跟赫连长澈说,于是,又将他二人拉上,亭子里一下子就满当了。
江宁之前已跟江先碰过面,深谈过,再见面也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
半盏茶后,江先出声,“青天白日,你们个个奔回城窝在此处,看来外头已有消息。”
肯定不会是坏事,要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气定神闲的坐在此处喝茶。
风珏眼皮一抖,继续抿茶没做声,一旁的向时倒是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江先斜看他一眼,想说那是你笨,但这话他不会在人前说,所以只挑了挑眉,等他自己说下去。
赫连长澈听了江先那句话,才引起警觉,好像还真是,刚刚只顾着看她二人打闹,忘了这一茬,于是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投放在向时身上。
都等着听,向时也不卖关子,“回禀王爷,先生,将军,刚刚斥候营那边传来口信,让我转告王爷,京城那边有动静了。”
江先眯眼靠在轮椅里,掐指算了算,“来人是谁?”
笑意渐渐爬上眉梢,向时整个人都是欢欣的,“是王爷的老师,梅翰林,已在路上。”
江先看向赫连长澈,赫连长澈却看向了风珏,二人的视线一触即分,江先淡声说:“不止一位吧。”
“是,同行的还有御前侍卫肖策肖大人。”江宁在一旁补充,语气冷淡,他对这位御前侍卫没什么好感,因为,北晋王曾经那道赐婚圣旨就是这人送到扶风城的。
江先掐指的动作一动,随即一笑,朝赫连长澈抱拳,“鄙人提前给王爷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赫连长澈抿着唇,没说话,虽看着江先,注意力却一直在一旁的风珏身上。
一旁的向时跟江宁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喜,向时在桌底下戳了戳江先,暗问这是什么意思。
江先唇角上扬,“王爷多年愿望,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向时跟江宁听了多年愿望这几个字,心下便明白了,北地的兵权,终是到了郡王手里,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
他二人也抱拳,欢欣地朝赫连长澈道喜。
一旁的那三个小的,虽然不明白他们在道什么喜,也跟着道喜。
赫连长澈听着这一声声道贺,心下动容,多年心愿,终即将于实现,他怎会不激动呢?
可是他的视线,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他眼里的情绪很浓,很真切,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那一直冷硬的眉眼,却忽地弯了,风华再现,她启动薄唇,温声道贺,“恭贺王爷!”
他看着她眉眼突显风华,慢慢地,眉眼也有了弧度,唇角也有了温度,他轻轻启动双唇,“多谢你...们!同喜!”
这话,他是看着她说的。
这一切,都是她帮自己谋的,可是,这一声谢,却要隔着众人谢。
他收回视线,复又看向江先,慢慢站起身,抱拳躬身,行了一大礼,“北地不能没有北九军,还请先生和诸位将军助我。”
他这一大礼,没人敢受,纷纷起身,抱拳回礼,就是江先也将自己的轮椅侧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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