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写完了,将奏报对折合拢,交与谢临,她又顺势问了句,“所以,你的新发现,果真跟那位臭名昭彰的荀将军有关吗?”
谢临冷哼一声,“只是一个模糊的影,还没摸清。”
她轻扣两下桌面,而后压低声音,“那提前卖你一个线索,下次的奏报你还帮我想。”
谢临再一次被气结,这人还想有下次,真是没救了,他忽然有些忧心,照风珏现在这脱缰野马的造势,也不知道他二人还能不能活到杀去京都。
不过,这人着实聪明,既然他说有线索,那定然是有所发现,不妨听听看。
他斜一眼一旁的人,“说,什么线索。”
风珏再一次侧耳细听营房周遭的动静,没什么发现后,才压低声音,“那你多留意一下援军中的那个叫向时的校尉,此人在北晋王亡故后不久,被贬到了河中府。”
她也斜看一眼一旁的人,“河中府那个地方,你知道的,非同一般,那娃儿此次又恰好被划分入援军中,还被郡王看入了眼,郡王专门将他从裴知行那里调了过来,放到跟前重用,谢统领夜里睡觉的时候,摸着脑袋仔细想想,事情真有这么多巧合?”
谢临挑眉看向他,眼神陡然变得犀利,“你敢如此笃定,不止这些吧,还有些什么,说明白。”
风珏瘪瘪嘴,嘀咕一句,“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临催促道:“快说,我还要赶去给你送奏报。”
“还有一点值得深思,我向郡王提议搁置云边城,先绕道攻取辽并新朔二州,然后采取围困之策,这个提议能想到的不止我一个,但是他们都不说,其中的原因很多,众多原因中有一点很是棘手,那就是镇守辽并、新朔二州的主将,是那位叫宋寒的北燕大将,此人智谋双绝,善用兵法,跟他直面碰上,我们这些半吊子胜算不大。”
“我提出来后,遭到了多数人的反对,少部分人表示沉默,明确表示赞成的只有三人,其中就有这位叫向时的校尉。”
谢临冷不丁丢了句话,“如果我没猜错,另外两个,是紫嫣姑娘跟裴野吧,一个莽丫头,一个憨货。”
听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说赞同自己提议的那两位,有些扎心,“就你聪明,”忍不住瞪了谢临一眼,“谢大聪明,别打岔。”
谢临微微叹息一声,点头,无声催促他开说。
见他在认真听,风珏又继续分析,“他是从河中府来的援军,跟我不大熟悉,连贺玄都明确表示不支持,何况不熟悉的他,他是怎么敢表示支持的?除非,他知道有人能牵制住宋寒的主力军。”
“你是不是想多了,也许人家就是单纯的好战。”谢临忍不住又递了句话。
风珏闻言一顿,而后凝视着谢临,她在思考是不是如谢临所说。
可她还是觉得说不通,那位校尉藏锋多时,大智若愚,独独那时态度明确,这本就值得深思。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可疑,再反过来想想,能真正牵制住宋寒主力军的人,也唯有那一位荀将军。”
谢临眯眼抬眸,伸手点点对面的人,“你呀,心思不是一般的深。”
风珏挑眉,“这也是没法的事,不琢磨不行,战事消耗太大,拖不得。”
谢临心思也多,转念一想,随即就想明白了,“你不会是想搭上那位将军的线,东西两条战线同时推进?”
风珏没有否认,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八年前,萧洵不就是用了这一招,打了北九军一个措手不及么?
但这个想法很难实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尤其是人和这一点。
谢临见她不否认,眉头锁地更深,低声严厉警告,“赶快歇了你这心思,莫要再想了,朝廷是不会允许有东西两条战线的,他们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粮。”
“还有,你当楚王是摆设,人家精心筹谋多年的棋局,岂能任由你截胡?”
不得不说,谢临真的是一个很好搭档,头脑聪明且清醒,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她慢慢地点了头。
她点头,并不是答应谢临真的歇了心思,就此不想了,而是表示自己很赞成他说的这些话。
谢临装好奏报,又喝了口水,才匆匆离去,临出营帐时,又被风珏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
“雀儿台是北燕通往辽并郡的门窗,很重要,以防北燕再派兵增援,王爷会再派一员武将领兵过来镇守,你此次回去,若是得了机缘,尽量让那个向时过来补位。”
谢临再一次气结,“刚不是说了吗,不可能搭上那位将军的,你怎么还不死心?”
想了想,他又问,“你现在的副手不是裴野吗?不要那憨货呢?还有贺连生呢,怎么独独就要那个向时?”
风珏这次是真的翻了个白眼,尽可能的多点耐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向西发兵,趁机拿下四步营跟九台山两处要地,以此形成整条防线,彻底隔断北燕通往辽并的关口,然后再谋取小瓮城,我身后必须有一个能撑起防线的人,裴野是搭档,我需要他跟我齐头并进,裴野不能做那个留守在我后方的盾墙!”
“贺连生是横颜的人,他们互为一体,拆散人家做什么?再说,真正能守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