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心神猛地一荡,心子漏跳数拍,耳中轰鸣一片,什么都想不好了,过了好几瞬,她才镇定下来。
顾不上背上的疼痛,她一把拉住余山的手腕,急急出声追问,“都有谁?是怎么回事?”
她是真急了,刚刚动作太猛,后背上的纱布霎时红了一片,那湿红痕迹越染越大,她额上是汗,手心亦是汗。
余山眼色一沉,手腕被她握住的地方,一片冰凉,她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低喝一声,“你?你这是做什么?”
“告诉我,余山,告诉我,都有谁?”她低声苦问。
“伤口裂了,先止血吧。”余山愤声道。
应予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也赶忙扔了筷着,跑过来,焦急道:“哎呀,不能乱动的,那个血洞很深,都见骨了,又割了巴掌大一块皮肉,一动就会出血,快松手,松手呀......”
风珏顾不上这些,也不管应予在说什么,只拉着余山不松手,她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先止血!”
“告诉我!”
二人谁也不让,僵持起来。
后背上的纱布已经湿透了,眼看血液就要滚落到榻上,余山先松了口,“先止血,止血了告诉你。”
“一边止血,一边说。”她是一刻也等不及了,还有她怕余山过了这时,就不告诉她了。
“不能用劲的,公子快松开他。”应予急忙出声相劝,又怕她不放心,一把将余山的衣袖递过去,“这个,公子,你拉他衣袖,别用力握他的手腕,不然血会一直流。”
余山被他二人气得冒烟,他朝应予质问,“应予,你是帮她还是帮我?”
应予极其无奈,他一边慌忙拆纱布一边回话,“都帮都帮,你们别吵了好不好?”
他显然是急了,声音不稳,以为他们在吵架。
“我们没吵。”
“我们没吵。”
僵持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安慰不明情况的应予。
风珏扯住余山的衣袖,又安慰一句应予,“我们没吵,就是说点事,没旁的。”
应予将染透的纱布摘除掉,露出那一片猩红伤处,余山登时皱了眉,那巴掌大一块暗红中间有个乌黑血洞,触目惊心,他不忍多看。
余山同时又气,既气她对她自己如此狠,又气自己没把握好分寸,惹出这大动静。
“二帮主,你让让公子,她想知道什么,就告诉她嘛,她需要静养的。”
余山瞪一眼应予,觉得这人忽然就懂了什么叫情意,有些烟火气了。
“我没说不告诉她,是她自己激动。”余山有些气馁,咚一声在榻边坐下。
看着风珏额上滚出颗颗冷汗,挂了一脸,脸色如雪,到底是不忍,摸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拭掉冷汗,缓缓开口,转移她的心神。
“我也是这趟南下才查出来,否则,也不至于耽误大半年行程。当年的事,京里的那几个都撇不清干系。”
“他们,真...真的......联手了么?”她艰难地出声问。
“你别说话,认真听,我只说一遍,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有没有联手,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但是都有关,都出手了的。”
他慢慢说给她听,“起头是粮草腐乱案,主管粮草的人,在回京的路上死了,这案子最后无疾而终。我估摸着,北晋王当初是查出幕后之人的,是不想公之于众,还是来不及公之于众?这个问题,也只有北晋王自己知道,毕竟没多久北燕就压境了。”
“紧接着,雁西忽然出现大批流寇盗匪,伤民伤财,北晋王的心腹横颜将军,领兵剿匪,结果嘛,可以想象,人没回去。”
余山一顿,“哦,在这之前,北晋王的侍卫因雪山崩塌,断了一臂,昏迷不醒。”
“北晋王没了侍卫,也没了心腹,但他还有臂膀兼好兄弟,就是荀太傅家的庶子,荀泠。”
“所以,他们一番运作,荀泠因其生母病危,赶回京见最后一面,至此,北晋王没了左膀右臂。可他还有一个先生,先生却在游历途中中了蛊毒。”
“说得上,北晋王身旁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医女和师弟,这两个人,他们没法运作,所以最后也只有这两位一直在。”
“那医女是皇帝赐的,最后当了北晋王的侍卫,很是了不得,让北燕大军栽了不少跟头。”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就是北燕萧洵率兵越过午庚岭,北一西大营全军覆没,西边三州失守,朝臣提议和亲,就有了后来四公主远嫁北燕的事,但是这位公主命途多舛,最终病逝在了途中。”
“所以这就麻烦了,这头北晋王想迎回公主遗体,北燕那头不放人。因为没有出境,北晋王是有理的,双方僵持,最后北燕萧炎想出了一个很损的招,让北晋王用他的侍卫换回公主遗体。”
“他们着实是惧怕那医女侍卫,也恨透了那医女侍卫。”
“北晋王哪里肯同意,双方又在关阳城发生大战,最后,那医女自己站了出来,愿意用自己换回公主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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