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因为膝盖受伤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又无法从黑沉的梦魇中醒过来。恍惚间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这天出奇地睡到中午才醒。
他睁开眼,稍微一动就能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现在亵衣又闷又潮地裹在他身上。
他侧头朝里面看,徐青萝不在。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皱了皱眉。
忽然听到一声细小的脆响,从另一侧传来。
他寻着声音寻找她,在小榻上看见了那道丽色的身影。
原来她还在。
他听到自己躁动的心脏渐渐平息。
她看见他愣了下,放下手上的葵花籽,朝着外面叫人:“孙嬷嬷,殿下醒了。”
萧衍撑着身体坐起来,膝盖被动作带动又是一阵刺骨的痛。他只皱了皱眉,注意力都在她的称呼上面。
她好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从围场回来后就没有了。
他身体因为冷汗不舒服,心底也跟着升起无端的燥意。
一个突兀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若是把她藏起来,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了。到时她一定会气得叫他的名字。
他抬手掩住因为兴奋上扬的嘴角。在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后,眉眼又平静下去。
“殿下醒了?”
乌松月歪头坐在床边看他,手里拿着一把瓜子。顺手塞给他一杯茶。
她没多少怜悯的心思,实在是一大早萧衍这脸色看着吓人,苍白得透明。
昨晚上他一直出冷汗,弄得她都醒了。可人又叫不醒,她后半夜只好一直安抚他,天亮了才重新睡着。
唉,要不是她亲手填的寿命。她可真要怀疑萧衍能不能熬死他亲爹了。
她随口道:“早上来了人,说是近些天不用去侍疾了。各宫娘娘们会去先看顾着,殿下暂时可以休息几日了。”
另外的她没说。
曹公公早上派的人来,全然是一副陛下为了体恤萧衍,才这样安排的决定。
她冷笑接听完,没有接话。
萧衍捧着茶杯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划过干涩的喉咙流入胃部,温暖了干瘪的胃袋。他轻轻应了声。
萧坚病得快要死了也不忘记做面子功夫,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垂眸出神地看着她的指尖,只有夜晚才属于自己。
孙嬷嬷也从外间走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慈爱地笑了笑。
“灶上还温着粥,就等您醒呢。”
晚些时候萧茹玉过来,本来是一副愁苦的样子,进来后秀眉舒展,显然进来前的样子是留给外人看的。
她坐下喝了口茶,压低了声线道:“给请平安脉的御医早上刚给陛下看过诊。”
“太医院的院首都到了。怕是凶多吉少。”
乌松月就在旁边随便听了听,没有搭话。
这天之后,萧茹玉问了几句萧衍的身体就回去了。看着像是来聊个家常。
红杏在宫里吃得很开,她年纪小,性子活泼,又是从宫里出去的。宫里的女使丫鬟们有什么话也都不防着她。
没过几天,红杏从外面气喘着跑回来,见到萧衍也在屋内,福了福身,跑到乌松月耳边说了一堆消息。
乌松月消化了一会儿,眼睛睁圆。
略震惊地看向萧衍。拿着干果的动作停在唇边。
萧衍不动声色地抬眼,似是询问,又似是等她自己忍不住说。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觑着他的表情,小心道:“那位,似乎好了。”
她咽了下口水。知道对萧衍来说这并不算好消息。
原以为萧衍至少会挑眉会不悦,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又垂下眼。似乎这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红杏告诉她的原话是,那位站起来了。
具体好到什么程度么就不清楚了。
听说是要准备重新临朝了,五皇子也一大早被人瞧见从太极宫出来,脸上还带着淤青。恐怕是那位要亲自上手了。
乌松月看着指尖的干果,两三秒后扔进嘴里。
酸甜的味道填满舌尖的味蕾,她眯了眯眼。
红杏又小声道:“听说,有道人练出了厉害的丹药。”
乌松月微怔,蜜饯在她脸颊鼓起一个弧度。
“道人?”
红杏点点头,眼神单纯给她解释:“您不知道吗?陛下是有养活一些道人在宫中的,以前也会炼制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
她哽了下,还真不知道这个。
只好僵硬着点点头。
顺着这条信息想下去,其实不难猜出萧坚为什么突然好了。
通常来讲,古代哪里是炼丹,简直是化学实验。丹药通常会加些朱砂水银这种的有毒物质。在里面想做些手脚也很容易。
萧坚能站起来,大概是里面用了些虎狼药,抽干了萧坚最后的生气。
若说之前还能慢慢养,这下恐怕是真的没机会了。
第二日萧坚亲自上朝,在前朝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彻查尸体上的邪术。第二件事就是立储。
立储的消息一出来,朝堂上自动分成三派。
推举萧乾的,推举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