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没人后,萧乾气恼的把玩着弓弦,竖着拉弓做出射箭的姿势。嘴里念着:“一个扫把星配一个病秧子,一个丑八怪配瘸子。天生一对儿。”
他松手,弓弦震动发出嗡鸣声。
皇贵妃假装严厉的去拍他的手,呵斥道:“瞎说什么呢?刚刚不还被平王吓一跳。”
“不长记性。”
说完,白了他一眼。
萧乾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弓撒娇:“母妃,这不是没人么。再说了,不是皇兄早年的传闻太厉害了么。”
萧衍当太子时他还没出生,那些在百姓中间口口相传的事迹宛如神迹一般。他听着只觉得不真实,面对萧衍更有种说不清楚的天然恐惧。
可徐青萝他可不在乎,一个连爹娘都没的孤儿,二十岁了才成亲,嫁的还是个废人。扫把星算是倒霉到家了,自己都倒霉。
“行了,”皇贵妃道,“以后安宁郡主也是你皇兄的人了,你少招惹她。省着把她那霉运沾到你身上。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知道了,母妃。”萧乾笑嘻嘻,这话他听过很多遍了,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他皇兄又如何,再风光也是过去式了。他早就跟御医打听过了,皇兄只剩一个月可活了。
乌松月在去玉华宫的路上打了个喷嚏。尽管用手帕遮住了,还是发现前面带路的犬牙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端正了神色,假装无事发生。
也不知道谁没事念叨她,这个世界她接触过的人念叨她,总没好事。
她看向犬牙的背影,算是闲来无事的随意打量。
第一次发现他站直后身高比她还要高一些,目测快要一米八了。
之前极夜给她的资料里着重展示了关于萧衍的重要部分,没说他还有个姐姐。黎国现在的长公主殿下,不仅尚在闺中,且犬牙其实是长公主的人。
嘶——
总觉得无形中又增加了死亡概率。
长公主萧茹玉尚在闺中,比原身徐青萝还大一岁,按理说早该离宫立府去了。却一直深居宫里。要不是这次犬牙说长公主要召见她,她甚至在外界没有听到过关于这位的风声。
到底是萧茹玉被人保护的很好才没有闲言碎语的,还是别的?
还没等乌松月想出答案,就听到犬牙出声道:“到了,娘娘。”
和皇贵妃的栖梧宫不一样,玉华宫的内饰没有刻意的繁华,门口垂落的珠帘是暗红色,被拨动有清脆的碰撞声。
殿内传出女子明朗的声音:“是弟妹到了吗?”
乌松月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下。
弟妹这个称呼,算得上亲切了。虽然她和萧衍的关系并算不上亲密,甚至只是两个强扭的瓜罢了。
没多久殿内走出穿着紫色宫装的女子,笑容爽朗明媚,见到她时眼神并不见龉龌。热切的过来拉她的手。
“这就是弟妹?”她看向犬牙,问道,“我可都听狗儿说了,你在阿衍手下走了一遭。阿衍把你留下了。是个厉害的。”
“过去只听说忠勇侯在世时马上功夫了得,没想到他的后人脑袋也是个聪明的。”
乌松月还沉浸在她那声“狗儿”的震撼中没回过神。更没敢去看犬牙的脸色。
据她所知,犬牙是萧衍心腹,是他极为信任的人。现在怎么感觉长公主和犬牙的关系更近?
听长公主的语气,她弟弟噶人那些事,应该是都知道的。
她尴尬的笑着回到:“长公主谬赞了。”
能在萧衍手下活下来,她也是十二分努力的。满分十分。
长公主手心微凉,拉着她坐下,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随意问:“胎记是娘胎里带的?”
乌松月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略惋惜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若能去了,倒也是眉眼明艳的美人儿。”
萧茹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往后莫要在意,阿衍不在意皮相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乌松月根本接不上话。乌松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解释,她和萧衍只是互相保命的合作关系。
不过一想生死簿的重要性,乌松月还是决定不解释。毕竟多说多错。
世人都说长姐如母,她在萧茹玉身上还真体会出几分感情来。
*
萧衍被带到御书房,内侍推他进去后又聪明的退出去,只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二人。
萧衍的轮椅划过书房外间地面的琉璃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才惊动了屋内的人。当今圣上放下笔,从奏章里抬起头,哦了声,无惊无喜的从桌案后走出来。
“原来是衍儿来了。”
“朕把安宁郡主赐给了你,前些日子可见着了?”
他独自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上茶。
似乎并不等萧衍的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哦,应该是见着的。钦天监说你们两个命格都硬,都坎坷,正好在一起冲一冲,说不定啊就都好起来了。”
他搁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萧衍。
萧衍神色淡漠的半垂眼眸,转动着手上的珠串,是一串在佛前供过的玉石珠。
对于萧衍的无视,他并不在意,一只手蜷着端在身前,站起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