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进来侍卫模样的人,一个端起那碗燕窝,一个要过来按住她。
乌松月一惊:这是要强行解决她?
萧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啧,真狠。
她甩开身后的侍卫,冲到门口被拦下,冲着萧衍的背影喊道:“殿下为何杀我?殿下应该知晓我一届孤女,并非为谁办事!”
“还请殿下暂且放我性命,我有办法给殿下续命!”
乌松月从不知道自己的语速能这么快,她说完所有的话,大口大口的喘气,吸入肺里的空气都是割人的。
本来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的萧衍停下了。乌松月注视着,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来,内侍得到他的示意,调转了轮椅的方向。
成了。
乌松月松了口气。
幸好萧衍的情况和她的任务在一路上,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活过今晚。萧衍身体欠佳,想要参与夺嫡缺少的只是时间。连他请到的神医都断言他身体亏空的厉害,至多再有一个月寿命。
现在在位的皇帝正值壮年,不是个上位的好时机。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想要复仇的萧衍来说太少了。
萧衍拂开身后的内侍,亲自转动着轮椅到她面前。
目光充满了审视。示意她继续说。
乌松月胸前被两柄钢刀交叉拦着,手心出了一层汗。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殿下,我是罗刹女。”
萧衍挑了挑眉。
她后退了半步,眼瞳微微泛光,一本发着微弱白光的账册出现在她面前。
生死簿。
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敲。似乎有点不耐。
乌松月调整气息,微微喘了口气。
“殿下,这是半卷生死簿。若殿下答应保我性命,我愿作殿下手中利刃。”
“生死簿生杀予夺皆随掌控者心意,这殿下想来也听过。”
“可惜这本是残卷,我只能把将死之人未尽的阳寿填给殿下。”
她说完,沉住气去看萧衍的反应。
萧衍的反应比她想的要冷静的多,只有眼眸闪了闪,目光平静的在她脸上扫过。她猜是萧衍在观察她有没有说谎。
毕竟系统把这东西的用法介绍给她时,她也吃了一惊。
这东西这么逆天,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可惜极夜也说了,这是残卷。忠勇侯只是阎王在人间的化身,徐青萝是他女儿,能手握残卷已经不错了。
这半卷生死簿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要徐青萝死一次才能使用。
可普通人死一次哪有还能回魂的,更别说徐青萝是被暗地里毒杀的了。
她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这残卷生死簿的了。
萧衍似乎是在考虑,半晌过后抬手,食指和中指在虚空勾了勾。内侍过来推他,两个侍卫过来压着乌松月的手,她两只手被反剪在身后。
丝毫没有人在意她的郡主身份。
乌松月被扭的肩膀痛。也只能暗暗叹气。
萧衍的防备心很重,她早就预料过了,他和洛璃不一样,在洛璃面前示弱有用,在萧衍面前他可以直接杀了你。
对于萧衍,直接亮明底牌还能有谈判的机会。
刚刚但凡她晚上那么一些,说不定就已经脑袋落地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萧衍意识到,她和他是一个阵营的人。
*
乌松月被带到行宫地下,没想到这里还有牢房。
地下阴冷漆黑,只点着几盏昏暗的小油灯,被他们一行人走动时气流带动,在颤抖摇晃。走过的路上偶尔跑过几只老鼠,火把在牢房的尽头停下,视线突然被照亮,里面的人不适应光线变化,发出轻微的哼声。
乌松月瞪大了眼,刚刚光线不好她还没看清。现在才看出牢房里铁连上吊着的是个人。那人身上原本穿着黑色的衣服,现在几乎是黑色的布条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在滴血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可怕。
那人颤巍巍抬起头,似乎是在寻找声音。
这是失去视力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乌松月绞着手指,看到那人流血的眼睛时,脸色白了几分。
她试图挪开眼,却发现萧衍单手撑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在看她。分明没有表情,她却读出些嘲讽来。
乌松月喉咙微哽,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似乎是觉得无趣,萧衍先移开了视线。
那位内侍又接着走过来,似笑非笑道:“郡主,这是今晚欲行不轨之事的刺客,还请您一展神威。”
他态度恭敬,但乌松月听出来了,他和他主子一样,不信她的话。
她呼出气,唤出生死簿,上面先出现了面前人的名字。
暗十一,卒于岐山行宫地牢,享年十八岁。
乌松月的心跳快了两下。
十八岁,比原主还小上两岁。阳寿剩余一个月。
她垂下眼。手中握着笔。
就算今晚没有她,萧衍也不会放过一个想杀他的人的。
她不再犹豫,大笔一挥,萧衍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她飞快的划掉暗十一的名字,圈出那一个月的阳寿,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