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松月红唇抿成一条线。
徐青萝死了,还是死于慢性毒药。
是什么人什么原因要杀了原主?原主一届孤女能碍着谁的路?
要说原主一生中唯一的重大变动,就是被赐婚给萧衍了吧。
有人不想她嫁给萧衍?是谁?皇宫里的人,还是萧衍本人?
【宿主,在你之前曾有三名女性被赐予萧衍做皇子妃】
【她们都没有活过大婚当晚】
【在京城坊间仍有萧衍克妻的名声】
乌松月“嗯”了声,很快判断出给他下毒的应该不是萧衍。如果是萧衍要杀徐青萝,等到大婚当晚故技重施就好了。
反正前面已经死了三位妻子,算上她多一个不多。
暂时让她能放下心的是,萧衍显然没把今晚的她放在心上,听管家说,人也暂时不在府上。
乌松月脑海中响起机械音。
【生死簿使用方法已传输,请宿主查收】
她快速浏览着接收到的信息,看完后瞳孔微微紧缩。
这……不就是让她给萧衍当刀么?
她无奈的笑了笑,躺倒在锦被上。
【宿主不要有心里障碍,一切为了任务】
乌松月躺倒在床上,摆摆手:“知道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打工人真难当。
极夜没再说话。房间内只剩下烛花的噼啪声。
她倏然起身,对着明亮的烛光认真的看自己左手的手背。一枚鳞片状的图案正在洁白的皮肤纹身一样清晰可见。
她右手上去用力搓了搓,丝毫不在意细嫩的皮肤被搓的又疼又红。眼睛不眨一瞬的盯着那枚刻印。
乌松月的心脏砰砰跳着,低喃着:“不会吧。”
她又跳下床。
梳妆台上有一枚铜镜,她光着脚跑过去,看见镜中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才算放下心。
她鼓起脸颊吐出气,重重坐到凳子上。
在潜入舱里她醒来的片刻,她没注意到手上有没有刻印,现在却出现在徐青萝的身体上。
她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了。
镜子里的脸也跟她做出同样皱眉的表情。
铜镜中是原主徐青萝的脸,浓眉凤眼,继承了武将父母相貌上得英气。皱眉时自有两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脸上的胎记。从左额直接覆盖到颧骨上,怪不得在这个时代会影响婚嫁。
呵,好好的郡主,被强行赐婚,皇帝还要她感恩戴德。想法不错。
要是徐青萝原身能继承忠勇侯府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这个朝代没有能女子袭爵的先例。
乌松月托着下巴在镜子前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只脚和萧衍站在一起了。
*
考虑到萧衍暂时不会回来,乌松月打算先睡一晚上,好好休息。等到萧衍出现了她才能打起精神面对。
睡到快天亮时,外面亮起火光,刚结束上一个任务的乌松月看着窗外似曾相识的场景有点恍惚。
她从床上坐起来,裹上床上的锦被,只露出一个脑袋在被子外面。
外面响起木头摩擦的声音,她探头在窗户上看到一个比其他人矮一些的侧面倒影。瞌睡虫都被赶走了一半。
是萧衍。
萧衍在赵家出事后大病一场,接着便传出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传闻,宫中皆传太子萧衍因为母家出事伤心过度。
有人感慨太子一片纯然孝心,有人私下里同情太子一族的遭遇。也有人觉得太子母族犯了那么大的罪,太子能活着都是格外开恩了。
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萧衍被一名白面无须的内侍推着进来。
他人坐在轮椅上,面冠如玉,眼眸半垂。黑发仅束着发尾垂在胸前,胸前的衣襟松松垮垮的堆着,慵懒又随意。像是和她一样刚从那处休息过来。
乌松月第一次见成年的萧衍,见到他第一面想到一个词:佛口蛇心。
他幼时能随口救人,现在却能杀人不眨眼。
若不是了解了他的过往,还有那些被他“克妻”名声掩盖的杀戮,普通人真的很容易被他这副温和柔软的皮相迷惑。
她在被子里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站起来叫了声:“殿下。”
女子清澈透亮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萧衍缓缓抬眼,毫无感情的目光凉凉的落在她身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递给身旁内侍一个冷淡的眼神,内侍会意,上前一步摆出客气的态度,笑着道:“安宁郡主今晚远道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了。”
乌松月点头,“无妨”。
内侍对门外招了招手,递进来一个食盒。食盒打开,里面躺着一碗燕窝。
“府上清减。招待不周,嘱咐下人临时熬了一碗燕窝,还请郡主不嫌弃。吃一些垫垫肚子。”
来了。
这么熟练,前面三人也许也是被这样毒死的。
况且萧衍今晚带了这么多人,真是抬举她了,是怕她万一不配合,就直接处理在院子里了吧。
乌松月深呼吸,路过梳妆镜前摸了根银簪攥在手上。内侍和萧衍表情都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