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能比得上?摩鲁尔这次带走的另一名参领;摩鲁尔求胜心切,让他留守大军,一是图他绝对的忠义,二是他稳重,能更好安抚剩下的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听闻军营之外来了张翼青的人,在军营门口扔下一具尸首和一个?长?满老茧的手掌后,又扬长?而去。
那尸首便是摩鲁尔另一名心腹参领的,为了让他们能认出人来,刻意没有划花他的脸,但身上?的骨头尽碎,经脉也全部被?挑断,可想他死前遭受过多么大的折磨。
而那个?手掌的拇指上?戴着扳指,巴勒里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摩鲁尔的扳指。
手掌的断口处鲜血直流,血脉喷张,想必是从?活人身上?砍下来的。
断掌上?甚至还捏着一封短信,信上?写道:先取参领一条贱命,若是再不派人来营救摩鲁尔,今日送回来的是右手,明日就?是左腿,后日是左手,直到?把摩鲁尔做成人彘。
同袍惨死、上?峰受难,巴勒里痛彻心扉,既然忠于摩鲁尔,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把人救出来。
但正?准备点兵时,军营里又来了一小波人,引起了不少的骚乱。
是格也曼,他被?裴彦苏在沈州捆了之后,便和那原本该听命于他、却?临阵反水的三万多人一起到?了兴仁。顶着一口被?强行?扣上?的黑锅,格也曼一直伺机逃跑,是以,在听到?格也曼中了张翼青的埋伏身陷危局时,他也根本没想过这消息是裴彦苏故意找人漏给他的。
他自以为天助他也良机已至,轻松逃脱束缚,带着五百余还愿意跟着他拼命的人,一路奔到?了大军所在的军营之中。
刚一到?,他便见到?了那惨不忍睹的尸首和摩鲁尔扭曲的手掌,一声高?哮后,便冲到?巴勒里面前,说他要出征,亲自将摩鲁尔营救回来。
巴勒里是摩鲁尔心腹,自然同他一样对乌耆衍单于的儿子和侄子们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这个?格也曼,其心不正?不说,还屡屡从?他们的手中抢功。
酒囊饭袋而已,凭他也能把摩鲁尔将军救回来?
格也曼察言观色,自然知晓眼下不是把他与赫弥舒之间的私人恩怨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时机,而且他与渤海国王大嵩义的暗自联络,不能在摩鲁尔的手下面前暴露一星半点。
他并?不在乎摩鲁尔是生是死,他要的是这独一份的军功。
算算时间,他写给张翼青的那封信,应当已经送到?了张翼青的手上?了。
而所谓“军功”,自然是要在刀光剑影里拼杀出来的,他现?在只有五百余人,若是就?这样能把摩鲁尔从?那诡计多端的张翼青手中救出来,未免也太假了。
他必须要让巴勒里答应,让他带兵营救摩鲁尔,且所带的人不能少。
苦口劝说许久,巴勒里却?始终没有松口的意思,格也曼便转头去游说军中其余的协领和都尉,口口声声巴勒里不想为同袍报仇、不肯为上?峰披荆斩棘,众人与其在这里干耗着,不如一鼓作气,让四万五千大军齐齐出征,张翼青人少势微,必然会连连退缩。
他这样一鼓动,那些原本心头就?波澜壮阔的人自然跟着起哄,巴勒里考虑到?若是自己出征留格也曼这样的人在后方?可能会背刺他,不如就?让他挂个?名。
久经沙场之人没有傻子,跟着格也曼起哄的那些人各怀心思,也势必不会服从?格也曼这个?只会耍嘴把式的右贤王之子。到?时候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使格也曼有个?三长?两短,谁又能说得清呢?
分出两万人,留下两万五千人,点好将后,巴勒里又把一位名叫霍司斐的协领一并?放入了出发的队伍之中。
霍司斐在军中,是个?有名的特立独行?之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雄伟勃发,人也骁勇善战屡战屡胜,脾气却?是又倔又直,只认理不认亲。因而,他几乎在漠北所有有名有姓的大将手下呆过,但没有一次是待长?久了的,王廷上?下势力盘根错节,他一个?到?处得罪人又没有任何靠山的莽夫能做到?协领一职,全靠他一身过硬的本领。
这一次,霍司斐也是在摩鲁尔带兵从?冀州开拔之后,才被?编入此次北上?与渤海国作战的队伍中,摩鲁尔半路在营中见到?他,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巴勒里之所以让霍司斐也跟着格也曼他们去营救摩鲁尔,自然是看中了霍司斐的纯和直,其他人各怀心思,但霍司斐领了将摩鲁尔营救的命令,便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
那些曾经做过霍司斐上?峰的将军们,虽然不喜欢霍司斐的直,却?又常常把他的直当做战场上?无往不克的利刃。
当晚,两万人浩浩荡荡开拔,巴勒里继续留守军中,暗自期盼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
但可惜,事?与愿违。
到?了第?五日傍晚,赫弥舒王子带着沈州城中被?摩鲁尔留作支援的三万多人到?了,与此同时,前线也有人回来。
巴勒里拿到?的消息很沉重,张翼青诡计多端,战法诡谲,人也神出鬼没,漠北的两万人连张翼青所率主力都没见到?,人就?已经折了接近一半。
有一名协领两名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