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缉魔司人手吃紧,连她这个第一步巅峰的铜章巡守,都是忙前忙后,缉拿妖魔匪患,根本沾不到家门。
就算是今天。
也是因为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才匆匆从缉魔司赶回,还辞了一个缉拿探查二环妖魔的案子,才赶了过来的。
“老祖宗...你怎么大老远从梧桐府,跑来了黑山城?”
“莫非是因为之前那一封信的缘故?”
“放心,那人我已经请来了,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只管当面询问便是。”
“只是...”
“听说府城那边,遭遇了一尊妖君麾下攻伐,此事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你老人家怎得...”
谢梧桐擦了擦鼻尖细汗,看到暮气沉沉,端坐于石凳上面的谢樵玄,大惊不已。
而后不经意间。
她看见了谢樵玄手腕处的血迹,顿时美眸缩紧,露出了担忧:
“老祖宗,你这是...”
但谢樵玄却只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等你迈入了第三步,便知不管是三十岁的武夫,还是我这等大限将至的武夫,所爆发出来的实力,都是一样的。”
“元丹将气血与气锁住,便能叫你永远保证最巅峰的状态,至于这伤,是路上留下与一尊第三步的‘玄清妖魔’厮杀,所留下的。”
“老夫若知那头老泥鳅,竟能有今日,当年哪怕不管不顾,也要亲自前去,将他挫骨扬灰了,哪里能叫当年的玄清镇守段江,放虎归山,以至于今?”
“咳咳...”
谢樵玄眸子里泛着怒火,似乎是没想到,曾经也就是与自己平起平坐,还叫他谢家蒙羞的玄清妖君古华,竟能有今日辉煌。
以至于出了梧桐府,没了府、城的‘官府气数’护持,遭遇了一支‘玄清龙脉’的先锋军,与其中第三步的大妖魔斗上一场后,便耽误了行程。
过了好几日,才堪堪到了黑山,还落下了伤,叫本就接近大限的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
谢樵玄搭上了谢梧桐的双手,看着她眼神里的忧虑,摇了摇头,只是沉声问:
“那人呢?”
不经意间,谢樵玄的语气中,便夹杂上了焦急。
叫谢梧桐微微愕然:
“在来之前,我就提前派人去传唤了,老祖宗,何必这么着急,他到底是...”
有着之前神秘的灰衣元丹,以及黑山镇守这两茬子事。
谢梧桐,已经不敢将季夏等闲视之了。
她之前就怀疑,自家老祖宗可能真与季夏有关系,但没想到...
下一刻,谢樵玄说的一席话,却是彻底颠覆了谢梧桐的想象。
“别问他究竟是谁。”
“梧桐,如今梧桐府城想必已不太平,老夫这身子骨,怕是拖不回去了。”
“一尊‘元丹’的死后衣钵,一直都是大势力传承最重要的‘底蕴’,可以将自己的元丹本质,继承给后人。”
“不仅可以叫后来人当下修为,突飞猛进,还能增加他未来的‘凝丹’品质,几乎能够省却三十年苦功。”
“以前,族中选定,包括老祖宗我选择的人,都是你。”
“但是...”
看到谢樵玄眼里流露出的歉意。
谢梧桐心中隐约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于是大为震撼:
“老祖宗,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玄孙女一直都不在乎这个,但...你选择的人该不会是?!”
她话语才刚落下!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之前,谢梧桐在入府的时候,就吩咐过下人。
若是季夏到来,可以畅通无阻,直接入内,前来拜见他谢家的老祖宗,谢樵玄。
而当一身黑衣长靴,眉宇冷峻的青年到了这谢府园中,看到了石凳子上的谢樵玄时...
两人四目相对。
谢樵玄只是盯着瞅了半晌,便笑了下:
“字是你写的?”
季夏望向那一双苍老的眸子,有些沉默。
刚才的话,他不小心也听见了一点,听到‘大限将至’,‘受到创伤’等字眼,心里有些微酸。
于是颇为难受,抿了抿唇,但想了想,还是道:
“是我写的。”
谢樵玄‘哦’了一声,抚了抚须:
“你很像是老夫认识的一个故人。”
“再加上你信里的那一层关系。”
“啧。”
“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做老夫的‘干孙子’?”
谢樵玄的面貌,生来就是鞋拔子脸,鹰钩鼻,哪怕再怎么笑,都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也只有谢梧桐打小活在他身畔,才觉得温和。
但现在,
在他眼里从来没真正笑过的老祖宗...
却真真正正的,好似五官融化了一样,仿佛是在看着自己未来的‘寄托’与‘希望’。
他瞅着眼前脊梁笔直的季夏,顿了顿,道:
“老夫这把年纪了,要是收你当‘干儿子’,未免太过倒反天罡,而且...你自己心里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