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青色。 步瞻说,朕可以不杀姜泠,要求是姜衍去西疆,替他永远镇守在那里。 对方要他,做这皇权的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忠心耿耿的尖刀。 少年伏跪在地上,双肩微颤,良久,对着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也就是自那以后,那样温柔懂事的阿姊,被眼前这样一个奸恶狡诈之人,永远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宫墙之内。 步瞻知道,姜衍虽然听命于他、甚至不会背叛于他,但对方对于自己,始终是有怨恨在的。即便姜衍表面上表现的有何等敬重,即便每次打完胜仗后步瞻都会按着惯例给他加官进爵,可姜衍依旧怨他。 从谈钊口中听到姜衍的名字时,步瞻有一瞬的恍惚。 帐外。 谈钊刚走出军帐,扑面而来便是一道极冷的风。 风口子宛若一把尖刀,就这般迎面横刺过来。即便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谈钊还是忍不住一瑟缩。他刚提了剑准备去大营,余光却瞥见一侧一道娇小的身影,不禁眉开眼笑。 “萱儿姑娘!” 萱儿方才清洗完药碗,看见谈钊,恭恭敬敬地一福身。 “谈大人。” 对方小跑过来,亦带来一阵风。 他比萱儿要高大上许多,男人低下头,温柔地垂眼看着她。 明明是如此寒冬,他面上竟染了一层红 晕,就连说话也犯了些结巴: “萱萱儿姑娘,不知姑娘在西疆可还住得习惯,过几日就是小年,你……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末了,他又红着脸,小声补充道: “诸、诸如衣裳首饰之类的。” 萱儿一双手拢在厚厚的衣袖里,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许是那眸光太过于单纯清澈,谈钊只觉得自己的想法万分罪恶。 不等他再开口,对方已再次朝他福了福身。少女的身形柔软,腰肢如柳条一般,好似冷风一吹便要弯折。 她道:“多谢谈大人,奴婢没什么想要的,灶房那边还有皇上的药在煎。若是没有旁的事,奴婢先行告退了。” “……好、好。” 谈钊摸了摸鼻子,掩去眼底失落,“你去罢。” 小年这一天,长金城异常热闹。 姜泠坐在马车上,听着街巷里热热闹闹的吆喝声,忍不住掀开帘子朝外望去。 在西疆待得太久,重新回到集市上,姜泠满脸新奇。 步瞻坐在一侧,看着她好奇地从车窗内探出小脑袋,忍不住宠溺一笑。 他笑得无声,身子微倚在车壁上,面色微白,像是一个透明人。 这次从西疆出来,除了马车夫,只有她和步瞻两个人。 长金城乃西疆毗邻的一个小城镇,来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这里的小年居然有这般热闹。集市上大大小小的摊位看得人眼花缭乱,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还有各式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儿,看得人目不暇接。 她已有许久未逛过集市。 走下马车,踏上这片土地,姜泠有一种久违的轻松与畅快感。她拢了拢衣裳,小心翼翼地踩在融化了一大半儿的雪地上。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你家小娘子买件衣裳?” “这小娘子生得真是水灵,公子要不要再给她买盒胭脂?” “小娘子,来看看我们家的手串珠子……” 姜泠站在一家卖手串的摊位旁,正兀自挑选着手串儿,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极轻的脚步声。 一转过头,步瞻手里拿着一根小糖人,步步走了过来。 姜泠眼睛亮了亮。 兔子形状的小糖人,尾巴圆乎乎的、做成了很大的一个球。对方将糖人塞在她的掌心里,又将面前这一排珠子结清了账,接着极为自然地牵过姜泠的手。 “多谢客官,客官慢走嘞——” 姜泠像个孩子般,被步瞻牵着往前走。 穿过重重闹市,每当她多看一眼什么东西,步瞻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买下来。 到最后,他的手上、马车夫的手上,都提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将这些东西放回马车上。” 闻言,姜泠点点头。 刚一侧身,她的目光便被一侧卖平安锁的摊位吸引了目光。 彼时已到了这条街巷的尽头,又加之天色渐晚,行人稀少了下来。这摊位正处于巷尾拐角之处,这使得它的周遭愈发清冷寂寥。 “这位客官,可是要买把平安锁,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