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激动。
出息了,苏小杳!
乾丰帝一幅幅画看过去,唇边隐含笑意,见到画上的字时,唇边的笑容却陡然一滞。
他看着有些熟悉的字迹,微微怔了怔,但若细看,字迹虽然相像,却更娴熟大气,更具风骨,也更挥洒自如,不难看出写字之人一定是心境开阔之人。
乾丰帝站在画前,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当年那个坐在书案前认真写字的小小身影。
粲儿的字是他握着手亲自教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那时候大昭刚立国没几年,他国事繁忙,却总会抽出时间亲自来教粲儿。
粲儿也没有让他失望,总是学得极为认真,他批阅奏章的时候就在对面放一张小桌,让粲儿在那里练字。
粲儿小小的手指握着笔,总是坐的端端正正,低头时脸颊还肉乎乎的。
乾丰帝心底泛起密密匝匝的疼来,粲儿是他投注最多心血的一个儿子。
粲儿跟烈儿不同,烈儿出生时,他正在外带兵四处征战,后来他登基为帝,就立了烈儿做太子,烈儿身为太子,他对他要求极高,很少有温情的时候,他们之间相比起父子,更多的是君臣,粲儿是他与雪英幺子,可以任意宠爱,他几乎将一腔温情都给了粲儿。
那是他带在身边亲自养大的孩子,却被他弄丢了。
若粲儿能继续养在宫中,现在必然也能写这样一手好字,只可惜……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机会拿笔写字。
乾丰帝看着有两分相像的字迹,眼中泛起一阵疼痛。
“父皇……”祁烈见他走神,低低的唤了一声。
乾丰帝回过神来,微不可察的直起佝偻的身体,将那一瞬间的痛楚收了回来,又变成了威严而不苟言笑的帝王。
祁烈朗朗说着画上这些功臣的功绩,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很多,说的头头是道,几乎如数家珍,惹的功臣们全都开怀大笑。
太子铭记他们作出的贡献,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感到窝心了,他们的付出,大昭百姓不曾忘过,乾丰帝和太子也不曾忘过,为臣者,一生尽忠,再别无所求了。
祁慎站在旁边,盯着侃侃而谈的祁烈,妒忌得两眼通红,恨不能取而代之。
祁凌风站在人群最后,望着眼前这一派君臣和谐的齐乐景象,讥讽的扯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他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等会儿君臣齐齐色变的欢快场面了。
祁凌风揣着手,老神在在的半阖着眼睛。
可他等了许久,那些画像仍然没有半分改变,根本就没有字显现出来。
他眉心蹙起,微微变了脸色。
难道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
祁凌风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看向那些画像的后面,画后全都摆着蜡烛,没出什么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些画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凌风心中惊疑不定,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自忍着疑惑,装作无事发生的站在人群里。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大家一幅幅功臣图看过去,每一幅都代表着一个人一生的功绩,大家看的仔细,耗时很久才全部看完。
苏灿瑶听到那些功臣的事迹,心中亦感到震撼,这些人里有的戎马一生,有的奠定了大昭的基石,身上都有着赫赫功绩。
她轻轻攥紧拳头,感到有些遗憾,如果她画这些画像前能够了解这些人的丰功伟绩,一定能够画得更加生动。
乾丰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他命人画这些功臣像,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对大昭有功的人他不会忘,与之相反,敢对大昭做出不利之事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乾丰帝看着朝臣们的神色,满意的抖了抖胡子,一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臣子都是好臣子,只是偶尔也需要敲打一下,不然容易忘了本分。
祁凌风眼看着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眼中暗色翻涌,低下头假装打了个哈欠,遮过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色。
他怎么都想不通,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一楼的功臣图全部看完,朝臣们依次退了出去,站在塔外等候。
祁烈扶着乾丰帝上了楼梯。
楼顶摆放着祁家列祖列宗的画像,只有他们能到楼上参拜,其他人只能站在塔前参拜,等会乾丰帝会在塔前举办正式的祭天仪式。
祁慎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气得咬紧牙关。
当初要建这个大明塔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画像也能悬挂其中,好生兴奋了一番,结果乾丰帝竟然只把祁烈和祁粲两个嫡出皇子的画像悬挂到了里面。
祁烈是太子便罢了,祁粲这个从六岁起就生死不明的嫡次子凭什么
祁慎越想越气,小时候父皇就偏爱祁粲,偏偏祁粲聪慧异常,自小嶷然拔萃,把他们这些皇子都比了下去,让人不服气都没办法。
如今祁粲明明就已经不在了,凭什么还能压他一头
在父皇心里,永远都只有裴雪英生的两个儿子!
祁烈扶着乾丰帝来到二楼,乾丰帝迈上阶梯,一眼就看到了裴元卿的画像,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这……”
他乍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