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现在急需吹风。
裴元卿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出来,清风拂过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苏灿瑶脸上的红润还未消散,寒风一吹,热度才稍稍淡去。
她抬眼望去,从这里能眺望到整个寂静的湖泊,远处山川尽收眼中,看起来心旷神怡。
苏灿瑶看着站在身侧的裴元卿,忽然问:“你想做回六皇子吗”
裴元卿沉默须臾,望着碧波万顷的湖面,声音艰涩道:“父皇龙体有恙,朝中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兄想让我回来。”
苏灿瑶垂下眼眸,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乾丰帝和祁烈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回来,他有身为皇子的责任要承担。
裴元卿抬手将苏灿瑶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
“给我两年时间,待你十八岁,我来娶你,往后我就留在丹阳城里陪着你,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苏灿瑶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会回丹阳城”
“当然。”裴元卿跟她额头相抵,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丹阳城是我家,我不回那里还能去哪里”
“丹阳城是你家”
裴元卿瞧着她笑:“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苏灿瑶满意地抿起唇角,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红着脸问:“谁说要嫁你了”
裴元卿将她揽回怀中,耍着赖皮道:“反正我这辈子是赖上你了,我是苏家养大的童养婿,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
苏灿瑶靠在他怀里,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塔内传来脚步声,裴元卿和苏灿瑶转头望去,远处皇家队伍缓缓而来,乾丰帝和朝臣们应该还有一刻钟就要抵达了。
护卫们走进塔内,在做最后的搜查。
裴元卿松开苏灿瑶,让她待在眺望台上,他独自拿着令牌走了出去,对过来搜查的护卫道:“这里已经搜查过了,没有问题。”
祁烈早就跟护卫首领打过招呼,护卫首领见他手里拿着东宫的令牌,便点了点头,没有进眺望台搜查。
裴元卿在附近徘徊,装作四处检查的样子,目光一直落在那十二幅画附近。
护卫检查完退了出去,只留下看守的人。
那十二幅画周围一直没有异常,也没有奇怪的人出现。
直到乾丰帝带人抵达大明塔门口,外面传来轿辇落地的声音,裴元卿才看到有两名小太监拿着灯台,匆匆走了进来,把金色的莲花灯台分别放到了十二幅画后面。
裴元卿瞳孔一缩,低声叮嘱苏灿瑶躲好,自己款步走了过去。
外面声音渐渐变得吵杂,乾丰帝一行人等逐渐靠近塔楼,其中一名小太监听到声音,急的慌了手脚,差点把灯台撞倒。
裴元卿伸手帮忙扶了一把,小太监赶紧把灯台扶稳,低声道谢,手上继续忙个不停。
裴元卿穿着护卫服,抱剑靠在一旁,仿佛闲聊一般道:“为何要在画后面放灯台”
小太监把灯台摆正,拿着火折子将烛火一一点燃,小声道:“因为塔内一层光线太暗,不便于赏画,这样贵人们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裴元卿仿佛随口聊天一般道:“这个法子不错,是谁想到这么聪明的法子”
小太监感激他刚才帮忙,几乎是有问必答,“是工部的孙大人。”
裴元卿看着晃动的烛火,装作诧异问:“为何不罩上灯罩”
“提督太监姚公公说这样更亮堂。”
裴元卿用玩笑的口吻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偷懒了,陛下马上就要到了,你们怎么才想起来点蜡烛”
小太监慌忙摇了摇头,“不是奴才们偷懒,是姚公公吩咐说蜡烛淌蜡油不够雅,怕脏了陛下的眼睛,要用新燃的蜡烛,在陛下进门前点燃,这样陛下赏画期间蜡油就不会淌的到处都是。”
裴元卿手指轻轻敲了敲,所谓觉得不够雅根本就是借口,分明是怕蜡烛燃的太早,画上那些字会提前浮现出来。
这位姚公公恐怕极有问题,那位孙大人也未必干净。
外面脚步声临近,小太监不敢再多说,慌忙退至一旁,裴元卿也飞快回了二楼眺望台,带着苏灿瑶躲到了竹帘后。
过了一会儿,两名护卫从外面拉开朱红大门。
乾丰帝带着众人抬脚走进塔内。
苏灿瑶微微探头,望向走在最前面的明黄身影,乾丰帝两鬓泛白,高鼻梁双眼皮,眉宇间带着几分沧桑,身上气势十足,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股压迫感,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俊朗的郎君,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眼底微微有些青黑。
苏灿瑶发现,相比起祁烈,裴元卿竟然更像乾丰帝,不止轮廓像,身形也像,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眸子,简直一模一样。
苏灿瑶觉得,乾丰帝如果看到现在的裴元卿,恐怕不会像当年一样再生出诸般怀疑,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明晃晃就是一对亲父子。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过,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终究是回不到当初了。
裴元卿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乾丰帝,一眼望去差点没认出来。
乾丰帝苍老了很多,面色也大不如前,身上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