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
不对啊。
明明是裴元卿瞒着她,她何必心虚他该心虚才对!
苏灿瑶找回几分底气,挺了挺腰杆,梗着脖子道:“我知道又怎么样”
裴元卿按了按眉心,同样试图理清思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一直都知道”
他想到这里,微微一怔。
其实他一直怀疑,当他们做那些预知梦的时候,杳杳会不会也在做相同的梦境
他一直觉得他们的那些预知梦更像是一种分享,是他们跟杳杳一起进入梦乡时,杳杳不自觉分享给他们的记忆或者预知画面。
也许苏灿瑶也知道,还知道的远比他们多。
裴元卿脑海中纷乱闪过许多画面,从他跟杳杳认识起,杳杳似乎就没有纠结过他失忆的事,甚至问都不曾问过,也从来都没有设法找大夫给他治疗失忆,更没有提起过给他找父母的事,反而是苏昶一直在派人寻找,还不断找大夫给他诊治,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过。
以杳杳的性格,这是很不合理的。
他每次有个头疼感冒,她都紧张的不得了,怎么可能对他失忆的事毫不关心
裴元卿越想越发现许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事,脸色逐渐变得惊疑不定。
在过去的十几年当中,他不是没有说漏嘴过,杳杳似乎每次都帮他掩盖了过去,有的时候是忽略,有的时候是岔开话题,全都仿若没听见一样。
杳杳极有可能早就知道他失忆是假的,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苏灿瑶心脏慌乱的跳了跳,含糊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元卿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换了一种更直白的问法,“杳杳,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苏灿瑶避开他的目光,磕磕绊绊的嗫嚅道:“及笄礼后,祖父把你那块麒麟玉交给我保管了,我……我在府衙里的县志中看到过,麒麟玉是皇子身份的象征,那块麒麟玉上还刻着一个‘粲’字,况且……况且我又不傻!”
苏灿瑶说着说着语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李叔、太子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我猜也该猜到了!”
她凭什么心虚啊。
这样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就该理直气壮的问,问的他哑口无言!
裴元卿眸色微深,他曾经看过县衙的县志,他不可能记错,里面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记载,这种事一般只有京城官员才知道,平民百姓很难得知。
他看着苏灿瑶轻轻颤动的睫毛,抿着唇没有揭穿。
杳杳既然不肯说,那就一定有她不能说的理由。
裴元卿轻轻摸了下鼻子,露出笑容道:“是我忘了,我们杳杳那么聪明,肯定一猜就猜到了。”
难怪皇兄当初能那么快找到苏家,当初是他只顾着激动,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杳杳显然是怕秦老担责,才会将画换掉。
当初如果不是他急着跑去救皇兄,不小心露馅,父皇和皇兄看到画后,只会以为是秦老听了描述成功画出了画像,不会一路查到苏府。
苏灿瑶明显松了一口气,鼓了下嘴巴,虚张声势道:“明明是你骗我,还骗了我这么多年。”
她越想越理直气壮,对啊,撒谎的又不是她,该由她来质问才对。
裴元卿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唇角弯起一抹宠溺的浅笑,“嗯,是我的错。”
他忽然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拥进怀里,声音郑重道:“杳杳,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裴元卿只要一想到苏灿瑶这些年来一直费心帮他隐瞒,心中就无比心疼,还有浓浓的愧疚。
他曾经以为自己孤独承受的那些岁月,原来一直有一个人默默守护着他。
她理解他、陪伴他、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
他尝过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幸运的是有人接住了他,没有让他一脚踏空。
她把他变得空落落的心一点点不辞辛苦的填满,让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现在这颗心里满满都是她。
苏灿瑶愣了愣。
裴元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突然这么郑重的道歉,她忽然又觉得不那么气了。
她正是因为理解他心里的苦,才没有怪过他。
苏灿瑶靠在裴元卿的肩膀上,轻轻眨了眨眼睛,语调轻松说:“我原谅你了。”
裴元卿声音沉闷的笑了笑,胸腔震动,声音变得低柔而温柔,“杳杳,你脾气这么好,我会变坏的。”
“怎么变坏”
裴元卿微微松开她,深邃的眼眸看向她嫣红的唇,低头靠近,贴着她的唇喃喃:“这样变坏。”
裴元卿在她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塔内显得尤为明显。
苏灿瑶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泛红,又觉得有些想笑,莫名觉得裴元卿亲的好像小朋友。
她的唇角刚弯起来,裴元卿的唇就又贴了上来,这次唇齿相抵,吻得极深,裴元卿动作虽然生涩,却无比莽撞的闯进她微张的檀口,没有章法,横冲直撞,呼吸凌乱而炙热。
苏灿瑶呜咽一声,下意识闭紧双眸。
裴元卿按着她的后脑,吻的温柔又强势,令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