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光,衬得她面若芙蓉,肤若凝脂。
杳杳开心地蹬了蹬腿,美人娘亲真好看!
沈昔月看着女儿晶亮的眼眸,瞬间什么烦恼都忘了,忍不住把杳杳抱起来亲了亲。
杳杳两只小手挥舞的更快了。
呜呜呜杳杳跟美人娘亲贴贴了!好开心!
苏景毓垂下眼睑,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话,更别说叫沈昔月母亲。
沈昔月身为继室有许多难处,她知道继子年纪虽小,却心思深,素来不喜欢她,但继子毕竟是杳杳的亲兄长,她还是希望能跟继子好好相处,如今苏明迁生死未卜,三房不能再离心了。
她看着懵懵懂懂的女儿,想到百日宴的事,心底一阵苦涩。
今日的事提醒了她,她不能一味沉浸在伤心中,必须支楞起来,三房才能不被人欺负。
沈昔月本就是聪明人,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她得给父亲写封信,既然苏府不肯给杳杳大肆操办百日宴,那她就在锦澜苑里好好给杳杳摆一场宴席。
父亲是德高望重的读书人,由他出面给杳杳行剃胎毛之礼正合适。
她必须借此机会让老太太和大房、二房的人知道,三房不是能任他们随便欺辱的。
沈昔月摸了摸暖炕,确定温度合适后,把杳杳放上了临窗的炕上,看了眼还没有暖炕高的苏景毓,犹豫了一下,又抬手把他拎到了暖炕上,亲手给他脱了脚上的小锦靴。
“毓哥儿,我得去趟书房,你在这陪杳杳玩一会儿,田嬷嬷就在外面,杳杳若是哭了,你喊她进来就行。”
苏景毓黑着一张脸,盯着脚上雪白的布袜,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一点都不想让这个坏女人碰他!姨母说过,她对他好就是为了迷惑他!
沈昔月将两只小锦靴放到地上,目光在继子肉嘟嘟的脸蛋上晃了晃,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出去。
门扉开合又关上,屋子里重归寂静。
雨声渐歇,阳光照着檐下成串的水珠上,映得屋子里透着暖黄色,香炉里冒着薄薄的白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苏景毓听着沈昔月走远的脚步声,紧绷的肩膀耷拉下来。
他抬起头打量着整间屋子,这里相比起他在二房住的屋子,既没有那里富丽堂皇,也没有那么多婢仆环绕,却比那里多了一丝温馨的烟火气,小床旁挂着香囊,桌案上放着沈昔月用到一半的绣绷,墙上挂着沈昔月抱着杳杳的画像。
他的目光在那幅画像上停了片刻,垂目望向旁边的杳杳,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股奶香味,身下的垫子干净又清爽,他抬手摸了一下,连她身上的被子都软软的,一看就是在阳光下晒得蓬松才拿进来给她盖。
有母亲照顾是这种感觉吗
苏景毓眼中浮现起一抹茫然,他今年只有六岁,从有记忆起母亲就过世了,父亲那时候正忙着考科举,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府里的老太太不是他的亲奶奶,他基本是奶娘、家仆带大的。
他的姨母也是他的二婶,对他很好,但姨母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能分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苏景毓想的出神,等他回过神来,杳杳已经再次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翘着,两只小手放在头顶两侧,身上的被子被蹬掉一半,露出白萝卜般的小腿。
苏景毓告诉自己不要管,她是着凉还是冻醒都跟他无关。
可杳杳睡得无比香甜,连半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苏景毓嫌弃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就像在跟谁赌气一样,一张脸越来越沉,眼看着杳杳又把另一条腿从被子里蹬了出来,他忍不住郁闷地皱起两道小眉毛,最后只好捏着鼻子把被子拉了上去,将那两条惹人厌的小白萝卜腿盖了进去。
杳杳睡的酣甜,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
苏景毓鼓了脸颊,眼神颇为嫌弃。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像了谁,睡觉竟然这么不老实,反正一定不是像他!
苏景毓越想越烦,索性倒在旁边睡了过去。
夕阳西斜,苏景毓听着杳杳均匀的呼吸声,缓缓堕入梦乡,双手不自觉握成拳举到头两侧。
沈昔月写完信回来,就看到两个孩子躺在暖炕上呼呼大睡,摊着手脚,睡得四仰八叉,姿势如出一辙,不由哑然失笑。
她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衾被,轻手轻脚地盖到苏景毓身上。
梦里,苏景毓拨开迷雾,看到了姨母身边的丫鬟翠薇。
翠薇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绕过曲廊,一路来到他屋子门前,交到他乳娘刘氏手上,说是姨母给他准备的百日宴礼物。
画面一转,百日宴上,沈昔月抱着杳杳笑盈盈的打开礼盒,面容却陡然变色。
礼盒中放着一个从中间裂成两半的大阿福,大阿福是个女娃娃,梳着双髻,背面用红彤彤的朱砂写着杳杳的名字,像预示诅咒着什么一样。
周围的宾客们好奇地望过来,沈昔月下意识盖上礼盒,随口说只是寻常礼物,面色苍白的让人把礼盒端了下去。
梦里的苏景毓没看到礼盒中的礼物,对发生的事懵懂不知,还以为沈昔月不喜欢他,因而不喜欢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