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白先踏进了屋,大大方方坐下。
“慕容郡主,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接风宴喝醉了酒说了诳话,不好意思啊。”
他在酒宴上大放赞美之词,将慕容汝蓝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如今却说自己是酒醉诳话,算是全盘否定了之前的一切。
这样说话,虽符合岑白一贯放荡的不入流性格,可当世之人极其注重女子声名风评,对慕容汝蓝这样的女子而言,其实是有些过的。
这些道理,岑白不可能不知。
走进屋的赵挽华深深看了眼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白脸一眼,然后坐下了。
慕容汝蓝目光微闪,有些尴尬道: “国君言重了…”
“哈哈,郡主既然觉得没关系,那不如...”
岑白还欲多言,云眷舒温和打断:“既然是来吃饭的,食不言、寝不语。”
明显不想再让岑白说出更过分的话。
赵挽华对他这般尽心照拂的态度自然不爽,“摄政王,岑唐国君口直心快,你这样随意批判…”
岑白突然打断:“阿挽,什么国君不国君的,叫我岑白啊,你这样叫,显得咱俩忒生…”最后一个“疏”字在赵挽华阴恻恻的眼神中住了口,干笑了一声,“呃…你继续。”
赵挽华:“本城主读书不多,却也知道摄政王这样的行为,绝非对待一国之君应有的行径吧?”
云眷舒放下竹箸:“赵城主,你想要打破誓言?本王与国君如何讲话,应该不关你事。”
赵挽华眉毛微不可动的挑了下,嘴上仍冠冕堂皇道:“我自是不愿打破誓言,只不过一码归一码,客人远道而来,你作为东道主怎么能失了礼数,我这是为了岑唐和云遥两国的友谊着想,才出言提醒罢了。”
云眷舒默了一瞬,道:“远道而来的客人,本王当然会敬重待之。只是若放着美食继续谈这无意义的话题,才是对客人真正的怠慢。民以食为天,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国君以为呢?”
岑白附和点头:“ 摄政王言之有理!阿挽,别讲那么多没用的了,赶紧吃吧,我饿了!”
云眷舒似乎很满意岑白的回答,笑了一下,浅如蜻蜓点水。
赵挽华闻之,则是甩头怒视匪首,什么尊贵国君,明明是个见饭眼开的二愣子!
淦!
“很好。”赵挽华看着岑白的眼中含毒。
岑白已经顾不上看赵挽华的黑脸,眼前的美味佳肴实在勾他食欲,他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只顾得上举箸刨饭,风卷残云。
“摄政王,这鱼汤鲜美清淡,您昨夜喝醉酒,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再帮您盛一碗...”
慕容汝蓝一边说着,一边舀着汤。
刚舀到一半,赵挽华出手了,一把抢过汤勺和碗。
其余人纷纷侧目,神态各异。
赵挽华动作顿在空中进退不得,心底正含血愤天暗骂自己手比脑子快,脸上却不显现,犹自淡定找了个借口,道:“我急着想喝汤怎么了。哦,你还没舀完啊,我给云眷舒再盛点儿便是了。”
说完,舀汤。
云眷舒伸手:“本王自己...”
“来”还未出口,指尖偶然碰到了赵挽华的手,他手指微颤,然后半垂来眼睑,蜷了回去。
“你…”赵挽华偏头坠眸,胸口升起一丝热气。
岑白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倒腾,眼中流光闪烁。
阿仪垂手偷瞄,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她家小姐,果然遇情就智短。
慕容汝蓝清咳一声,似曾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般道: “那我帮赵城主盛一碗吧,听说昨夜摄政王酒醉在外,是赵城主帮的忙。”
“不用。”赵挽华蔑了她一眼,道。
须臾,看向云眷舒,带着一分的试探和一毫的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希冀,问:“你既我们谈了和平共处的誓言,可还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问完,心中希望的种子隐隐有破土开叶的趋势。
云眷舒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本王以前极少饮酒,不知自己酒量竟如此浅薄,听明月台说是你找人帮忙带本王回来,本王自是感谢非常。如若昨夜有胡乱醉语或行为过激的地方,本王给你道个歉,你不必上心,让它过去罢。以后...”
一泼冷水浇在赵挽华刚燃起的心苗上。
“过不去!”赵挽华桌子一拍,恼怒的站了起来。
云眷舒一番话说的字字铿锵、句句真诚,语气如同他们初见时那般无二温柔、坦荡、有耐心。可是,这样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并无差别,赵挽华倒宁可他像之前那样热讽冷嘲,起码真切,有血有肉有温度。
这个狗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还想一笔勾销?!
她想和平共处,不是为了让关系重新回到疏离客气的!
心里海涛巨浪拍岸,赵挽华表情却纹丝不动,深吸了口气:“你真的令本城主很讨厌,昨夜和平相处的话,就当本城主从未提过。”
云眷舒已经搁下了碗筷,语气又变了,如结冰般,问:“赵城主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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